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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包厢里的宋熠阳摇头,把拿铁递给柳樟,“你拿去喝吧。”
“给我?为什麽?我不喜欢喝咖啡,”柳樟下意识接过,想了想说,“给陈让吧。”
无所谓他给谁,宋熠阳问:“陈让?我们科的陈让?”
柳樟点点头,“知道你社恐,喊了很多你认识的。”
“其实我也可以不来的。”宋熠阳叹气。
但陈让对他来说还真不算陌生人。
两人同一天在普外科报道,混了个脸熟之后又在消化内科相遇,一起相处了两个月,还共同搭过夜班。陈让知道他不善与人争执,期间帮他处理过很多跟患者间的鸡零狗碎。
医学生就是这样,大学,实习,工作,目标相同的话,可能真就会当一辈子的同事。尤其是同期生,大家从实习就在一起,互帮互助的事数不清,感情只会更深。
这样想着,宋熠阳转身出门。
被柳樟警惕地拦住,“干嘛去?”
“叫点吃的,”宋熠阳无奈,“一人喊服务员送一趟,把人家累死得了。”
大门外,李桃李双手插兜吹着冷风回想。
人群中最帅的那人叫什麽来着?
陈什麽?
一擡眼,跟迎面走来的陈让对视。
李桃李:知道了,又是陈让这熊孩子。
熊孩子的手机还在亮着,看见李桃李时也是一顿,试探道:“柳樟派你来的?”
“不然呢?”李桃李反问,语气硬梆梆。
陈让看看手机,又盯紧李桃李的脸,直到把李桃李盯得不耐烦了,他才“嘶”了一声。
“不对呀。”
陈让歪着头,“他不是说派了一眼望过去、人群中最帅的那个来接我吗?不可能是你吧?你把那帅哥藏哪去了?”
好好好。
人群中最帅的没找到,最欠的撞他枪口上来了。
“连昴城城草都不知道,你的无知让人觉得可怕。”李桃李不屑道。
“昴城城草,”陈让忍不住揶揄道,“谁给你封的?”
“用得着别人封?这不是大家公认的吗?”
沉默良久,陈让笑得更大声了。
“那他们人还怪好嘞。”
反应几秒,李桃李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拐弯抹角嘲笑了,气得原本就涨红的脸更红了。
吵也吵不过,李桃李虚势地冷哼一声,转身往包厢走。
陈让心情愉悦地跟上。
半路正好遇到用小推车推着零食饮料的宋熠阳,陈让顺手接过。
李桃李瞪大眼睛,质问宋熠阳,“你们认识?”
“认识啊。”宋熠阳说。
瞬间,被好朋友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李桃李抿着唇,神色委屈。
“怎麽了?”
李桃李没说话,看了陈让一眼,随即宣誓主权一样抱紧宋熠阳的胳膊。
陈让懒得搭理他,推着宋熠阳买的东西进包厢,坐在柳樟旁边,喝着李桃李买的咖啡。
李桃李坐在角落恶狠狠地盯着他,下一秒,宋熠阳安静坐在他身边,无意间挡住陈让的身影。
李桃李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视线,重新靠在宋熠阳身上。
一丝清甜的荔枝香味钻进鼻尖,细腻不呛人,是很有礼貌的味道。李桃李的心情好了些,情不自禁放软眉眼,“你身上好好闻。”
“是麽?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
“什麽牌子?”
“不知道,江致买的。”
李桃李问:“你明天能从家里给我拎两瓶过来吗?”
“你喜欢?我让江致再买点直接寄到你家好不好?”
“那……”李桃李短暂地支棱起脑袋,得寸进尺道,“你能让咱哥再给我买点儿荔枝来吗?”
李桃李的内心住了个小孩,在重要的人身边很会卖乖。
他又有眼泪过敏症,卖起乖来更加得心应手。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大家都心疼他,不舍得真的让他因为流眼泪而过敏。
有人说过,眼泪过敏的孩子,生在世上就是为了体验喜乐的。
宋熠阳真的开始低头搜索新鲜荔枝,李桃李心满意足地重新靠回去。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许久,宋熠阳一直没来得及问李桃李的胃镜结果。今天见了面又觉得他的状态还不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想了想,还是认真地捏了下他的脸颊和胳膊。
从上一次胃出血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两年里,李桃李的体重时增时减,直到最近才勉强稳定下来。
脸颊不再如大三大四时那麽瘦削,胳膊也有了肉感,柔软且富有弹性。
宋熠阳边下单边说:“别再让我看见你吃那些乱七八糟的,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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