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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很多次,他和江淮许一起坐在沙发上追晚上八点的无聊狗血剧时,江淮许总是会面无表情地吐槽演得太假,比如车撞过来的时候为什麽要发呆,打倒坏人后为什麽不给坏人补刀。
俞秋只会和他说:“导演不让。”
但其实俞秋觉得没有人比他更懂了,就像那天晚上,他看见那把刀朝江淮许来的时候,话在喉咙,却是说也说不出来,那一瞬间,他就像失了声的哑巴。
再后来的故事很简单,陈国为如愿坐了牢,吸|毒和杀|人未遂被判了无期徒刑,俞秋也相信他在监狱里的生活只会生不如死。
江淮许的手术做得很成功,但因为离心髒的位置很近,无法完全痊愈。他们最后都没去成大,而是选择了离家很近的莞大。
从那以后,江淮许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差。
大三的时候,他和江淮许申请在家自学,空閑的时候就在公司,有时候在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
大四的时候,曾经和唐柔达成共识说是厌恶同性恋的他在唐柔的安排下和江淮许领了证。
那年江淮许病危进了急救室,俞秋彻夜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唐柔不再喊他小秋。
工作后的第一年,俞秋和江淮许养了只猫,江淮许说叫俞小秋,俞秋觉得难听,不让。于是只能叫江小秋了,虽然俞秋并没有认为比原本的俞小秋好到哪儿去。
工作后的第二年,江淮许希望下一年的圣诞还下雪。
工作后的第三年,江淮许心功能衰竭,移植手术失败,那年莞城不知道下雪了没有。
江淮许死后的第一年,他和江淮许养的那只猫也死了。
江淮许死后的第二年,俞秋忽然很想念江淮许,他的惊恐症又发作了,这次没有江淮许陪他治疗,他也能很快控制住病情了,是很大的进步。
江淮许死后的第三年,这一年,好多人开始遗忘。就连唐柔也不恨他了。俞秋有时候也有点恍惚,有一天他做梦,醒来后发现他也快要忘记江淮许的样子,他坐在床上很久,惊醒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早已泪流满面,于是俞秋终于承认,他爱江淮许。
这一年,俞秋出了车祸,重新回到了13年。
这时候,他还是十七岁的俞秋。
***
2013年莞城的十二月冷得出奇,但今年入冬快,倒也没让人觉得突兀。
周五周六连着两天是莞城第二次诊考,最后一场是理综,俞秋把能做的都做完后提前交了卷。
他今天运气还不错,陈国为并不在。
俞秋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才停下打车。国中上学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在校门口打车和往前走几分钟到另一个巷口打车的起步价都能差上好几块。
他并不想做冤大头,所以对这种东西总会斤斤计较。可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司机见他是在巷口打的车语气实在算不少好。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俞秋坐上车,把身后的书包放到前面后说:“小白谭。”
出租车司机很快打表计价,一路上也没搭话。估摸过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下了车,俞秋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他觉得自己有点蠢,不然也不会穿着校服来这儿。
好在因为上次他和江淮许一块儿上去的,大厅里的前台小姐对他有印象。
“俞少,还是上次那个包间,需要带您去吗?”前台小姐问。
俞秋一顿,“江淮许他们在吗?”
“江少不在,齐少倒是来了挺长时间。”前台小姐说。
俞秋摇头,“不用了,我不是来找他的。”
他从校服的口袋里摸出上次宴会厅王乔给他的那张名片,“我找王总。”
前台小姐一愣,为难道:“俞少,没有预约是不行的。”
“我想和王总谈个生意,麻烦你打个电话,就说是关于城东投标的。”俞秋把名片推过去,继续补充,“你和王总说我是俞秋,上个星期六在星阁见过。”
前台小姐皱眉,想到王乔说过如果是江家或者齐家的人找他的话千万别拒绝,虽然上一次俞秋是和江淮许一块儿才上去的,但既然能让江淮许亲自下来,想来也是哪家公子哥。
她不再犹豫,和俞秋说了句稍等后直接给经理打了电话。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经理敲了敲门,“王总。”
小白谭除了光鲜亮丽的正经生意外,赌场、格斗的生意也是做的。这个高级会所里有王乔的投资,算不上大头,只有赌场归他管,平常会所里的治安和服务也归他管,能说得上几句话。
不过终究是些见不得光的,王乔自己也怕哪天闹得太大进局子,不该越的线没敢越。听了其他一起做生意的朋友说的话,找了个混赌场好多年的老板管生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