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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直接凝固。
庆淩帝移开眼不做声。
太后自顾自上前,却没有半点要查看淑贵妃的意思。
“迎安呢?我要见她。”
庆淩帝蹙眉:“皇额娘可知今日刺杀朕的,是何人?”
太后默不作声。
庆淩帝摆摆手:“都下去吧。”
所有人跪下回话:“是。”
衆人缓缓退下,全程不敢擡头,生怕触了皇上和太后的霉头。
顷刻间,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坐在凳子上的太后和坐在床边的庆淩帝。
庆淩帝声音沉沉:“皇额娘,朕一直对你颇有忍让,你为何要苦苦相逼,非要治朕于死地呢?”
太后擡眼:“皇帝此言从何说起啊?”
庆淩帝瞧着这个将自己送上皇位的无上尊贵的太后,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的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和太后之间的关系。
年少时期,她没有给过他别的孩子应有的关爱。
如今他不需要了。
她也没再想着补偿。
分明是亲母子。
却摸索着前行。
连半路母子都不如。
她知晓一切,却总是装傻,将他一次次推向深渊,无视他的感受。
庆淩帝垂眸,眉头翕动,语气低沉:“衡亲王,赐死!”
太后拍案而起:“你疯了!他是你亲舅舅!”
庆淩帝擡眼,直视着太后,语气尽是愠怒,里面藏着无尽的恨意。
“舅舅?朕这个舅舅怕是巴不得朕死吧!”
太后沉默了。
庆淩帝继续道:“你说,此事你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
太后蹙眉:“哀家如何得知他所作所为?你派了那麽多人日日将长寿宫围的水洩不通,哀家见了什麽人,你应当是最清楚的,怎麽,你怀疑是哀家一手策划了此事?还是说,你要为了淑贵妃治哀家的罪?”
她最是了解她这个儿子。
心软。
所以她一早便知道,她这个儿子,不适合做皇帝。
既然不适合,那倒不如,趁早让位!
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从什麽时候,她这个儿子,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
知道了她从未与人道的真心话。
可即便如此,她也要装,也要演。
庆淩帝沉声:“朕不管你参与了多少,又知道多少,衡亲王离经叛道,以下犯上,刺杀朕,伤了淑贵妃,无论如何,朕都要他的命!”
太后语重心长:“衡亲王手里有多少兵力你不是不知道?如此,你也要为了淑贵妃杀他吗?”
庆淩帝闻言,看了眼榻上躺着的淑贵妃。
她面容惨白,半边脸被纱布包着,看上去极为可怖。
刚才她为他挡剑的一幕还在眼前,让他如何忽视?
执意要杀衡亲王。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他意图谋反,还是只为给淑贵妃出这口恶气。
他蹙眉:“朕想一个人静静,卫威然,送太后回宫。”
卫威然自外头弯着腰走来,立在太后面前,跪下道:“太后娘娘,请吧。”
太后瞧着庆淩帝,心中沉闷异常。
都到了这个份上,他也绝口不提杀了她。
在他心中,对她的母子之情,应当是还没消磨完。
可皇家无情,他不该如此。
她淡淡啓唇:“淑贵妃为何不醒,你可知晓?”
庆淩帝猛地擡眸,瞳孔颤动,眼神中,恨意滔天。
他蹙起眉:“赵太医,是你的人!”
太后没说话。
庆淩帝目光如炬,扫了眼卫威然。
卫威然立刻垂头,马不停蹄地出去将赵太医带了进来。
赵太医刚进来,便知晓东窗事发,太后皇帝对峙,他成了牺牲品。
他立刻跪地道:“皇上,淑贵妃娘娘已怀有一个月身孕。”
庆淩帝怒道:“你怎麽不等孩子生下来再跟朕说!”
赵太医把头磕的结结实实的,额头上都渗出了血。
皇上和太后之中,他只能再做一个选择。
选择皇上,就必定会得罪太后。
可如今,除了如此做,别无他法。
“是……是太后娘娘不让微臣说,她说会亲自安排此事,具体如何安排,臣也不知道……”
庆淩帝继续道:“她不让你跟朕说你就不说,这天下究竟是朕的还是她的!赵太医,朕看你真是蠢得可怜!”
赵太医吓得差点当场尿裤子,连连道:“皇上,还请皇上念在微臣的医术和这麽多年兢兢业业的份上,饶微臣一条命。”
“朕饶你一条命!那谁来饶了朕!”
他的声音饱含怒火。
太后在一旁悠悠开口:“皇帝,此事不全是赵太医的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