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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箭已离弦,野兔飞奔而走,淩空遁入了草丛之中,箭矢擦边射中了一只慢悠悠而来的白鹤。
鲜血染红了洁白柔顺的翅羽,白鹤哀鸣着倒下。
乐熙顾不得那麽多,赶紧上前察看。
季楚文也吓了一跳,收了弓箭赶上,嘴里念叨:“山上怎麽会有鹤怪道我与书本没有缘分,随便出来便伤了这一等的文禽,罪过罪过。”
“还好还好,射得很偏,这鹤伤得不严重。”乐熙松了一口气,一手按着这鹤,一边向季楚文伸手问,“带匕首了吗?借我一用。”
季楚文手忙脚乱地去腰间拿,匕首本来是準备片肉用的来着。
乐熙接过,当机立断地割了袍角,拿着给鹤做了简易的包扎,三五下止住鲜血。
季楚文奇怪道:“诶,允安你怎麽这麽熟练”
乐熙顿了顿,瞪了季楚文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咱俩摊上大事了。”
“啊?怎麽说”
那鹤好像不太精神,对着乐熙蹭蹭头,然后不动,乐熙只好抱着它艰难地站起来,季楚文赶忙上前帮忙托住。
乐熙问了个问题:“这鹤是在林子里生活的吗?”
“我咋知道,不过确实头一回猎到鹤。”季楚文挠头。
乐熙扶额无语:“行吧,我告诉你,鹤一般不在林子里生活,这只的毛羽又这麽鲜亮顺滑,明显是有人养着的。”
一品鸟,是谁都能养的吗?
季楚文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会是谁养的咱们赶紧去赔给人家。”
乐熙叹气,抱着鹤迈步:“边走边说吧,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主人家的屋舍,咱们又没带伤药。”
第18章 世外老爷爷
“什麽鹤八成是江老先生养的!”季楚文惊叫。
一品鸟,被人豢养,又在知悟书院的后山,江老先生是这鹤主人的可能性最大。
听了乐熙的分析,季楚文差点一蹦三尺高,去看那鹤的死活:“天哪,仙鹤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可不想成为天下文人的反叛。”
江郁哲老先生隐居山林,养了鹤明志怡情的话,肯定是不会喜欢有人伤了他的鹤。
得亏那鹤品性温顺,只在季楚文的扒拉下擡了下眼皮,然后又往乐熙怀里靠了靠,哀哀地叫了两声。
“诶,它怎麽这麽亲你呢?”季楚文疑惑道。
“瞎说什麽。”乐熙顺顺白鹤的颈毛,结果这鹤小小地扑扇了两下翅膀,像是很高兴,要知道它翅膀上还有伤来着。
“你看你看。”季楚文指着白鹤喊。
乐熙也奇怪起来,这鹤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贴,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管怎麽样,我们还是先找它主人吧。”
乐熙前世有在密林山间里生存的经验,那是宣王出征时发生的事……因此,这时乐熙便能依据蛛丝马迹找有人居住的地方。
“你说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吶我真不是故意的……”季楚文喃喃道。
乐熙心里也没底:“反正我们得去请罪,还要给这白鹤包扎,这总没错的。”
两人正在跋涉讨论时,山间的一间草屋里,也有两人借下棋谈话。
“这手棋下得极妙,此处已成长生劫,难以破解啊。”
清素的房屋里,一位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人笑着把手中棋子放回棋篓。
而他对面的俊美青年拱手谦道:“老先生谬赞,晚辈何以克当。”
正是宣王殿下。
乔穆尧若真想见江老先生怎会没有办法。这几日山中盘桓无非是想和乐熙多待几日。
江郁哲老先生摸摸手边的棋谱:“难怪周崇兄委托殿下来给老朽送这无双品的棋谱,殿下的棋艺着实得到了周兄的真传。”
“老师的弈技天下无双,晚辈不过学到了皮毛。”
“也是,”江郁哲笑笑,“从前周兄总是把我杀得片甲不留,殿下给我留面子,只下了盘和棋。”
“老先生说笑了,是晚辈学艺不精。”
江郁哲捋着胡须呵呵一笑,不是得意门生哪里能接起送东西的差事,但下了这盘棋,了解了宣王的心性,他才愿意与乔穆尧寒暄几句。
“周崇兄近来身体如何”
“晚辈出京前拜见过,老师身体尚好,只是有些伤风,最近在京郊调养,轻易不见外人。”
“那就好,我和他这样的老家伙现在最要紧的不就是身体吗?记得帮我向他问好。”
“是,晚辈谨记。”
自从乔穆尧来到后山,江郁哲就暗中观察他,却见青年不卑不亢,一直滴水不漏,他便笑道:“那他有没有什麽话要殿下带给老朽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