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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谋征收粮草,韩玉凝为君解忧。
自那日与嬴焕密谈后,韩玉凝便一直伺机将消息传递给长公主,但洛阳城戒严,难以轻易出城,以免引起他人疑心。
朝堂之上,明宣帝手持边关前线送来的塘报,正与衆臣在殿前商议。
帝曰:“前线粮草告急,诸位爱卿可有良策?”一大臣出列答道:“可从雍王处征调。”
“不可,雍王镇守沧州,若有异动,必会被东瑜察觉,届时东瑜趁乱而来,我南唐岂不是陷入进退两难之境。”韩元直出言劝阻。
又一大臣出列:“圣上可从民间高价收购粮草,如此既可稳定民心,又可解前线之围。”
明宣帝思考片刻未语。方刺史此时上言道:“此策亦不可行。”
明宣帝开口问道:“爱卿此言何意?”
方刺史答道:“若从民间征调粮草,价高于市,民间必会纷纷效仿,久而久之,百业荒废。价低于市,必定怨声载道,内忧外患,得不偿失。”
明宣帝思索片刻后道:“方刺史所言极是。”
随后将目光投向韩元直,示意其退朝后商议。
韩元直将方刺史拦下,一同带入御书房。
明宣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二人到来,吩咐左右赐座。待二人入座后,明宣帝问道:“韩卿既有良策,为何不在殿前啓奏?”
韩元直答道:“北魏来势汹汹,朝中大臣难免有人居心叵测,故与圣上相约在此。”
明宣帝道:“韩卿所言有理,不知粮草一事如何解决?”
韩元直答曰:“圣上可派遣心腹假扮商人,进入东瑜、西秦境内分批采购粮草,运往前线,如此便可解边境之危。”
“寡人欲遣方致远赴东瑜,不知西秦当遣何人出使?”明宣帝目注韩元直,缓声问道。“圣上可将此事委于臣下。”
“爱卿年事已高,寡人实不忍卿为此奔波。”
“多谢圣上关怀,臣非亲往西秦,乃心中已有合适人选。”韩元直答道。
“既是如此,便由爱卿自行定夺。”
“谢圣上。”
韩元直回府后,将此事交付于韩玉凝,并嘱咐道:“西秦尚武,不比南唐多文墨,你切加小心。”
“孙女谨记于心。”
韩玉凝道别韩元直后,带领商队踏上前往西秦的道路,心中却是犯难。且不说如何收购如此数额的粮草,凑齐后又将如何悄无声息地运往前线。还有嬴焕返秦后虽如约陈兵北魏边境,但从未有战事传来,怕是在等南唐与北魏两败俱伤之时出手,以获得更大的利益。思索许久,实在无法入睡,便于院中赏月。明月倒映于井水中,略有残缺,颇失美感,只得轻叹,欲返回屋而眠。擡眸时却忽见井中明月如圆镜,未有缺损,心中已有盘算,随即吩咐暗卫先入西秦方便日后行动。
数日后,韩玉凝乘车抵达西秦,于商洛停歇,租下一间铺子,旋即与如兰乔装打扮,前去打探商洛的粮价。西秦粮价为三千钱一石。韩玉凝得知商洛粮价后,稍作思索,沉声道:“如兰,明日随我前往城中最大的粮铺。”
韩玉凝与如兰来到一间粮铺前,将小二唤出,说明来意。小二闻听韩玉凝要以四千钱的高价收购一石粮,心下生疑,不敢贸然交易,只得将此事禀报掌柜,由他定夺。掌柜听闻此事,虽心有疑虑,但还是将韩玉凝主仆二人请入店铺内详谈。
待二人进入店铺内,只见一身形微胖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沉声道:“不才姓贾,是这间粮铺的掌柜,不知上客如何称呼”
“在下冯不疑。”韩玉凝答曰。
“西秦粮价向来由官府掌控,二位何故以高价收购我店内存粮”
韩玉凝闻言微愣:“商人逐利,贾掌柜却以律法为先,令人倾佩。”
“秦法森严,不容有私。贾某岂能因一己之利有违国法,若不清楚二位此举何意,实不敢与之交易。”贾掌柜道。
实不相瞒,冯某自北魏而来,然非胡人,而北魏以胡人为贵,欺压吾等,故举族来投,府内仆从近百人,所需米粮无数。”韩玉凝答道。
“原来如此,天下苦胡久矣,不想冯公子亦深受其害。未知公子所需米粮几何?”
“一万石,皆以四千钱一石之价收购,愿以此为诚意,与君结交。”韩玉凝答道。
闻听韩玉凝所言,贾掌柜心下了然,旋即道:“既如此,劳烦冯先生明日再来,贾某必当将冯公子所需粮草备齐,以候公子。”
“冯某敬候佳音。”起身送韩玉凝离去后,贾掌柜便吩咐下人筹办粮草。
如兰在与韩玉凝一齐离去后询问道:“小姐,四千钱一石是否太过亏损,我们所带的银钱恐怕不足购得十万石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