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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受限,处处为难。
想明白了这一点,江子霖说:“既然要作男子身份,那不如另化一名,三狗虽与三丫有相通之处,但却不是一个能让别人重视的名,你可有意想换什麽别的名?”
陈三狗这个名字是随他亲大哥起的,陈父在等陈母生大儿的时候看到了一条狗,就给大儿子起名为陈大狗,接下来的老二老三,就顺着叫做陈二狗陈三狗,实在是没什麽含金量在里面。
可毕竟是陈三狗叫了十几年的名字,他想了许久,说:“你帮我起一个吧。”
这一下可够江子霖做梦也要笑醒了,他忙不叠点头:“你愿意,当然是好,但我要想想,这几天我们收拾行李,你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嗯。”
这麽定下来,用这些日子营收上来的银子买了马车,又从铺子里挪了两个账房先生给陈三狗和江子霖做副手,带上路费,基本上就能走了。
江子霖想了这几天,翻了不知道多少本书,纠结来犹豫去,终于定下了两个名字:“尽安、待时,你觉得哪个好?”
今年的冬天格外长,几乎日日都在下雪,过了年节,雪下的更大,最深处几乎能埋住人的小腿。
“没有雨,下雪也好啊……”看着窗外纷纷的鹅毛雪,陈三狗突然忆起刚干旱那年,他娘倚着门自言自语的样子。
“那就,叫尽安吧。”愿天下尽是安处,愿人看尽苦难仍可身安、心安,否极泰来。
“嗯,尽安!”江子霖美滋滋想,他妻子的外用名如今是他起的,内用名三丫又只有江家这几个人知道,平日里基本上只有他会叫三丫,这麽一算,可就是独一份儿的亲密了!
汾城除了主城之外,还下辖着四个县城,河西县、湖城、柳县、穆县,分别在主城的北南东西四个方向。
陈尽安领了东南的柳县和湖城两个地方,一共有三个董事和十三个会员,就算到了地方就能见到这些人,再刨去路程所要花费的时间,见完这十五个人,起码需要半个月。
若是加上路程、递帖子、等回信、做準备等等各种时间,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够。
拜访都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利,不仅花费了时间,还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就只能再另想其他办法,这就又是成本要投入进去。
而生意场上的人,大部分只讲利益,现在的江家对于商会的人来说,不过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商户,要为江家得罪商会会长,就要看江家能不能出得起这个价了。所以大部分的拜访在江子霖预想着来看,不会顺利。
但陈尽安没想这麽多,他一向只往前看,过去的日子苦也好难也罢,他活着,他在意的人活着,他就知足。
或许陈尽安真的像一开始赵嬷嬷说的那样,长着一脸福相,他竟然顺利地访完了柳县的九个商会会员,也得到了这些会员的支持,甚至有的会员怕他不放心,给开了支持凭证,盖了他们的族章。
其实陈尽安的谈判技巧没多高超,他只是很诚恳地把所有情况讲给了这些会员,而这些会员又恰巧没有特别坏心眼的人,面对真诚的坦白,他们也愿意给陈尽安一个方便。
况且这些会员并不全是商会会长的忠实信徒,商会会长反而要有成员的支持才能做下去,在这样一个相互制约的关系下,多一个心思纯净的商会成员,对于普通的商会成员来说,其实更算是好事。
所以有时候,往往真诚才是最成功的谈判技巧。
柳县没有商会的董事,陈尽安访完了柳县的九个会员,就带着副手去了湖城。
湖城多湖,没干旱时便是数一数二富庶的县城,干旱几年,也因为湖多,旱完一个湖还有更多的湖,湖城过的很是滋润。只不过面积太小,湖水在河西县的河的下游,受着辖制,才一并划为了汾城的下辖县城。
因为湖城富庶,所以这里出了三个商会董事,却只有四个商会会员。
陈尽安的运气仿佛在柳县用光了,从在湖城的客栈住下后,给这几个董事和会员递的帖子只有两个接了。
其余的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连客气话也没说上一句。
正常路子走不通,陈尽安只能想别的办法。
他开始整日地坐在茶馆里,注意往来的人交谈的内容。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陈尽安坐了小半个月,每天都喝一肚子茶之后,他不仅摸清了湖城董事和会员的行事作风,更是直接在茶馆碰到了一个董事。
那位董事肥头大耳,看着油腻猥琐,每隔五日都要到茶馆的一间包房里呆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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