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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过一段时间来。”即使已经收到李晓静确定不来的消息,陈木还是在话里留了点余地,说不定李晓静这家伙阴晴不定,忽然变卦呢。
两个人都用她来代替,默契的一问一答后,也就沿着人潮散开。
白晨退到一半,忽然半仰头眨眨眼,仿佛不死心的又回头看了眼那条山路口,毫无意义的望着。
人潮衆多,面孔各异,没一个是她想等的。
“白医生?”
小恩扯扯白晨的袖口,半是疑惑的提醒:“该走了,后面人要上来了。”
原地等待的时间若是过长,会引起后来者的不满,香火再好,固执闻久了,也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嗯,走吧。”白晨笑笑。
过一段,等一等,再看看,这几个词曾经充斥着她们过去的十年,现在,无论如何也该朝前走了。
第 103 章
“十年前,门口这颗树可没有这麽粗壮!”
陈木指着庙门前当初那颗快要枯死的老树,用手比划着树当时的宽度,眉飞色舞和许愿安介绍着:那年,这颗树又瘦又干,我看它可怜,特地给它浇了碗水。”
“所以,肯定是因为我,才能长这麽茂盛。”
“那你还挺厉害的。”许愿安随口附和,即使心里并不觉得陈木是个有閑心给树浇水的人,也没反驳,只想拉着陈木离开此处:“走吧,去别处看看。”
“别的地方也没什麽好看的啊...”陈木迟疑着被拉了个趄趔,还是挣脱许愿安的束缚,“你先等等...”
许是无意间见证了这棵树从枯死到重焕生机,陈木独独对这棵树情有独钟,不想这麽轻易就离开。她仰起头,本想透过茂盛的树荫寻找到自己年少挂在这颗树上的红条祝愿,可惜年份悠长,树上早已挂满了各路香客的祝愿红条,红影绰绰,丝丝缕缕,让人眼花缭乱,难以分辨。
低头一思量,陈木索性去旁边又领了两张红条,递给许愿安一张,特地嘱咐:“写上你希望的,愿意的,不管灵不灵验,总是个纪念。”
话里话外倒是把这红条当做的什麽到此一游的纪念物似的,许愿安摇头笑笑,熟练拿起边上备给香客的小笔,一边写着,一边下意识接话:“这家寺庙,确实挺灵验。”
陈木一愣,侧身看着许愿安如云流水的写完,再看着她从容将红条系挂在树枝,傻乎乎问:“你说的,好像来过一样。”
许愿安系挂的动作一滞,回看陈木,神色正常:“别的寺庙,也有这个流程,我做过,很灵验。”
“是吗?”
陈木摸不着那一丝浮于心头的疑虑从何而来,只好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红条上,她向来没有许愿安那麽有果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写什麽好。
犹豫着,她脑海中莫名印起自己当初随兴而起,早该遗忘的红字条:希望所有自己爱的人,绝对不死。
当时的话,现在想来,幼稚又不太通顺。
但...陈木望向站在树下的许愿安,狂风钻入她的衣袖,卷的外套晃动,撞的发丝飘摇。
当初在医院病容瘦弱的许愿安早已不複存在,任何人再见许愿安,映入眼帘的永远是一副清容俊秀的面孔,修长笔挺的身姿。投射的目光永远是钦慕,羡豔的,不会再是当初,怜惜,哀叹的。
所以,自己当初率性乱写的幼稚字条....在如今看来,真是个好字条。
“风有点大,先进庙吧。”许愿安朝后抚下发丝,半垂的眉目显然是让逐渐加大的风吹到无奈了。
风一大,伴随的很可能就是未知的雨,连面前大树的枝干都被风刮的剧烈晃动,原本站在这树周围的路人,一时竟四处散开,躲的干净。
陈木握紧手心随风摇晃的红条,目光郎朗明亮,对字条内容有了决定:“你先回,我写完就回。”
“先走,风太大了。”许愿安抓住陈木手腕。
陈木还想说什麽,高处一张携着细小枝干的红条被风裹着从树上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陈木脸上。
“.....”
陈木拽住,疑惑又费解这突如砸来的红条,心里犹豫着是要丢开还是重新系上,余光却在剎那将裹着枝干的红条尾的三个小字收入眼底。
她突兀擡眼,瞧着正在拉拽自己的许愿安,原本清亮从容的眸光渐渐随着天气深沉而翻滚,酝酿着比面前大风还要汹涌的情绪。
许愿安鲜少被陈木这样凝视着,上次这样,还是因为接了许肃璨电话。脑中某条细心隐藏的光亮电流一闪而过,许愿安愣了一下,注意跟着放在飞到陈木手里的红条,下意识抿紧唇伸手,竟不顾任何,想在大风中去抢陈木手里那个未解开的红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