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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木这人有个特性,就是她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习惯性排除一切外在干扰。
加上本身就临近期末,老师讲的都是些通俗易懂的基础複习概括,陈木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这节物理课教的内容学了大半,入神到连许愿安近在咫尺的稀碎撕糖包装声都没听到。
再次注意到身边动静时,是物理老师让大家先做几页複□□册,巩固一下今天複习的内容。
陈木準备弯腰去抽屉找複习册,小臂被人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指尖透过小臂肌肤传来点点凉意。
这个方向角度,不用猜就知道是许愿安。
转头一瞧,这家伙过度乖巧的坐在一旁,笑眼盈盈握起右手向自己晃晃,两侧垂下的发丝正好在这时柔和了她偏冷清的脸庞,显得整个人温润又过度干净。
陈木五指松了点,依旧拉着脸,尽量不让自己语气有什麽变化:“干嘛?”
其实大半节课过去,陈木已经不怎麽气,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只是没好意思那麽快变脸去和好,阴晴不定整的像唱戏的一样。
许愿安轻轻挪动着椅子靠近,直到两人距离不超过三个拳头时,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拳头示意陈木来碰。
陈木犹豫两秒,还是给面子握拳过去和许愿安轻轻碰了下。
许愿安随之一翻,摊开,掌心里赫然躺着颗粉色包装的糖。
在陈木探究的视线下,许愿安笑的一贯包容又和熙,清清凉凉的声调随着点点笑意传入耳蜗。
“就是,想问问你吃糖吗?”
这糖一眼就看出是刚刚从佘子单那边讨要来的,借花献佛,招式也是老套的很,半分诚意都没有。
陈木不知道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气,少见的惜字如金:“什麽意思?”
许愿安实诚道:“哄你。”
直白的话语一出,轻易就让陈木的炸毛顺了下来。她抑制着快要控制不住柔和下来的眉头,刻意用两根手指拎起小糖一角,刁难问:“这就算哄我?”
许愿安一脸坦然:“嗯,吃不吃。”
陈木没接话,可手是实实在在的把糖捞走,当着人家面就撕开丢进嘴里,也算是侧面接受。
适量的甜味会充分调动人体内的多巴胺,活跃情绪,这颗糖也不例外。化开的糖在口腔里散着淡淡的草莓甜味,让人不自觉眉头舒展,心情也好上几分。
许愿安观测着变化,适时插空问:“气消了吗?”
陈木赶紧收敛神情:“没。”
做惯题海战术的学霸,本着多给总不会错的思想觉悟,又给陈木递了颗糖:“那你再吃一颗。”
“....”
陈木假笑着,给面子把糖拿走:“你很会哄人。”
这话多少带点阴阳怪气,许愿安眨眨眼装听不懂。
一节课的时间没多久随着下课铃声结束,班级很快乌央乌央的嘈乱起来。
学校绿植一向种植的不错,陈木靠在走廊边,随便向下眺望都是满眼翠绿。闻着特有的草木清香,她脑中忽然想起前几天自家小区里,拿着修草机,一板一眼修理草丛树木的工人们。
学校里好像修剪的次数不多,不然早早就像自家小区的绿植一样,被硬生生修剪成方方正正的刻板形态。也是,长势喜人的原因是无人限制,才能理所应当的枝繁叶茂。
郁结的气涨似乎自己有了出口,那些所谓理直气壮想让人留下陪伴的思想,在此刻变得有些龌龊。
她深吸口气调节杂乱的心情,顺手把刚才许愿安给的第二颗糖拆开丢进嘴里。
“怎麽出来了?”许愿安嗓音偏凉,在外人听来总是夹着些许的疏离和傲气,所以有时候哪怕脸上带着笑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可能这也是许愿安长相优越,却如今只有杜文栋这麽一个哈皮追求者去烦她的原因吧。
陈木望着许愿安静静思考着,没想起来回答也没动静,可在许愿安以同样姿势靠过来时,她不得不站直了。
只见许愿安一改常态,懒散随性的靠着廊壁,甚至把左手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挂在护栏上,开口把那些街头混子的痞气学了个十乘十:“还在生气吗?”
这动作配上刻意的油腔滑调,简直比混混还混混,陈木脸色顿时绿的和下面的草一样。
“别乱叫,还有我没生气。”陈木有些无奈,把许愿安垂在护栏上的手先拉了回来,又扶住对方身子,拍拍她肩膀,道:“好好站。”
许愿安见好就收,没有过多挣扎老老实实站好,小声询问:“真没生气?”
陈木避开许愿安直戳戳的眼神,懒得重複自己真没生气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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