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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此时该想办法杀出去,逃回罗剎,再从长计议!”
逃回罗剎?
沙寂怔愣片刻,他的几十万大军尽毁于此,他有什麽颜面回罗剎?他的父王,他的王兄,还不抓住机会可劲地羞辱他。
更何况,他违逆诏令在先,按律法已是死罪,既然都是个死,憋屈地死在王兄手下,倒不如死在战场上。
王琳又哈哈一笑,“沙寂,早听闻你不及我大哥万分之一,不知能在我手底下过得几招,你可敢与我比试?我放你上来呀!”
沙寂已失去理智,抽刀乱斩,挣脱属下的拦截,策马踩踏着被炸死的罗剎士兵尸体,朝王琳的方向奔去,眼瞅着近在眼前,王琳竟真叫人扔了一根绳索下去,沙寂不顾属下们的惊呼阻拦,抓着绳索就攀爬了上去。
刚刚爬上城墙,就眼前一花,一根长枪疾速袭来,从沙寂咽喉淩厉穿过。
“你……你……”沙寂喉咙冒风,说不出话来,不甘地盯着王琳。
王琳嗤笑一声,“与我比,你还不配!说什麽便信什麽的蠢货!”
他手腕用力,使劲一搅长枪,竟硬生生将沙寂的人头拧断。
王琳高举长枪,将沙寂的人头悬示于衆,神情冷峻得犹如地狱煞神,高声呵道:“沙寂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原本就惊慌无措的罗剎士兵,这一下更是灭顶般地绝望,纷纷丢械投降。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蒙头泼下的火油,一场大火烧起,将这些残兵烧得个片甲不留。
王琳瞧着惨烈的战场,颇为满意,心中想着:“多亏了灵均告知我,这淦州城外竟有一片油田可用,叫我歼灭了沙寂的大军!此乃天意,叫我王琳占尽这天时地利人和,从此可是一朝闻名天下知了!”
原来,薛灵均在带罗剎士兵找铁矿时,无意中发现淦州城外西北三十里处,潜藏着一处油田,他佯装毫无发现,叫人快快换了地方去寻。
这一战,王琳知己知彼,对沙寂城中布防、作战计划一清二楚,与林岱安里应外合,用最少的兵,打了最漂亮的仗!
壅州、淦州之战,大胜。
王琳以少赢多,奇袭制胜,一鸣惊人。
一直到多年后,许多大殷百姓都还对这一场战役津津乐道,称赞王琳的足智多谋、兇猛善战,比之其兄王琅,毫不逊色。
而林岱安、薛灵均在其中的功劳,却几乎无人知晓。
淦州全胜的消息,很快传到壅州,王琪兴奋不已,要为林岱安二人设宴。
“既然大局已定,岱安想早日回京,”林岱安客气回绝,“还请王副将替我们转告将军,容我二人不告而别。”
“这麽急?”王琪惊讶道,“那我派几名士兵,护送你们。”
林岱安微微一笑,“那倒不必,自保之力,岱安还是有的。”
两人骑马出了城,越是离京城近,天气便愈加暖和,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舒服叫薛灵均眯起眼睛。
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愉悦快活,便忍不住轻快地哼起小曲来。
“郎呀郎,马上英姿少年郎,何以撩拨我心房,叫我神魂飘远方,郎呀郎,空闺留暗香,红豆洒满床,等你来掀红纱帐,共赴巫山魂飞扬……”
唱着唱着,忽然脸上微热,这曲子是军营里的弟兄们常常唱的,传闻是一位姑娘送给出征未还的将士,那将士牺牲后,战友们便一齐唱这首曲给他听。薛灵均听得多了,便如刻在骨子里一般,下意识便哼唱出来,但这歌词……实在是……实在是叫人……
“怎麽不唱了?”林岱安在他背后低声道,“这麽好听,我还没听够呢!”
薛灵均装作没听见,左右看路边风景,转移话头,“说起来,我一直想学骑马,却总是没机会,在军器营里,除了指导他们制作火器,其余时间也大都埋在营房里思索火器设计,很少出去。”
他不好意思道:“要是我也会,咱们的速度就能快许多了!这马也不必如此劳累。”
林岱安贴在他耳边,笑道:“你要是会,我岂不是没理由这样每日抱着你?”
薛灵均连忙捂住耳朵,他发现玉郎自从上次重逢,真就变坏了!
他扭过头,与林岱安的目光对上,却见他目光中并无一丝促狭,而是既清亮又温和,仿若林间洒下的疏落日光,照在自己身上,将他化成一汪春水,既觉无比心安,又叫人无法回拒。
薛灵均忍不住往后靠在林岱安胸膛,连空气都变得宁静又坚定。
“我还没瞧见过你穿官服的模样,不过,我梦见你穿着款式简单的窄袖青袍,衬得你更加清爽,好似一件天青色文物,叫人想亲近又望而却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