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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副将傅台烽求见。
傅台烽是殷宁的亲舅舅,王琅去西北解困之后,傅台烽降职为副将,与王琅一同驻军西北。
殷宁匆忙自皇后宫中,赶往御书房召见。
傅台烽一进去,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慌张无措、一身戎装满是狼藉。
殷宁蹙眉,不满道:“你也是做过将军、领兵打过仗的人,什麽事,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傅台烽终究与王家人相差太远。
“陛下!淦州沦陷了!”傅台烽痛哭流涕道。
“什麽?!”
殷宁大吃一惊,豁然起身,“这不可能!”
淦州在地处西北诸城与湶州之间,与京城只相隔壅、黥两州。
更何况有王琅驻守西北,罗剎怎麽可能绕过王琅的西北大军,到后方的淦州来!
“是真的,陛下!西北军中有奸细,将火药配方、火器设计以及军部防布洩露给了罗剎国,罗剎国不仅研制出了神火飞鸦,更有威猛百倍的火炮,他们也不知如何绕到了我军后方,我军伤亡惨重……”
“军器营被轰炸、粮仓被烧,运输补给的兵道被炸毁,目前被罗剎军队占领,罗剎军一路南下,如今已兵临淦州城下,淦州的守城主帅听说罗剎国勇猛彪悍、如今又拥有火炮,吓得弃城而逃,城中士兵没了主将,也都纷纷逃逸。
“罗剎国截断了兵道,拦各个路口,军情根本送不进京城,臣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送递情报……”
说着,傅台烽又痛哭出声。
殷宁铁青着脸问道:“王琅呢?”
“大将军在战乱中受伤,下落不明!”
殷宁不敢置信,两眼一黑,双耳嗡嗡地鸣响个不停,差点站不稳,眼前的傅台烽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诉说军情,殷宁却已听不见,彷佛身处一场噩梦。
别说殷宁不信,大殷国的百姓,个个都不信。
王琅是他们的定海神针,是无往不利的不败战神,怎麽会受伤呢?
又怎会下落不明。
殷宁强行逼自己镇定心神,“王琅下落不明,你作为副将,该留在军中主持大局,怎麽亲自跑回来……”
傅台烽结结巴巴道:“臣……臣……臣眼看是守不住了……”
殷宁被他气得胸口一阵阵闷痛,颤抖着声音指着他骂:“你……你……滚!给朕滚!”
主帅下落不明,副将落荒而逃。
殷宁不敢想象,如今西北的战况到了何等境地。
连夜,除了谢丞相,朝中重要官员皆被传召入金殿议事。
此时连颜昭唯也不在,殷宁真后悔命他去死追楚天涯蹤迹,不过是个红莲世,能成多大气候。
金殿上,傅台烽将军情再述一遍,百官皆惊。
“陛下!罗剎军行军火速,只怕不久便会攻入京城,臣……臣请求陛下,迁都南下!”傅台烽一边痛哭一边提议。
有不少官员都赞同,纷纷奏请,要殷宁迁都南下。
明摆着是怕罗剎国打到京都来,迫不及待想要逃命。
“混账!”殷宁一怒之下,竟然起身口不择言道:“朕要御驾亲征!朕要亲自将罗剎贼匪屠杀干净!”
“陛下万万不可!”
天子一个沖动,朝堂百官却都给吓坏了,纷纷下跪。
林岱安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言。”
“说!”
“臣以为,罗剎此次出军,必败!当召集精兵,速速迎战,及时与西北大军接应,将罗剎军队围堵在中间。”
不少官员看向林岱安,面带异色,明显觉得他是大放厥词。
傅云帆出言反驳道:“林大人是读书人,怕是并不懂兵法之道。西北军原本与罗剎国对峙,罗剎国军队庞大,士兵骁勇善战,我军不论兵士人数还是体格都无法相比,有了火器才能与罗剎国形成僵持局面。如今罗剎国有了火炮,西北军此刻只怕已溃不成军,只京城这些兵,又如何能有胜算?”
若是输了,那殷宁便是亡国之君。
不如迁都南下,割地赔款,向罗剎求和,尚能偏安一隅。
林岱安坚持自己的看法,“罗剎军此次能一举攻破淦州城,所用之策是出其不意,叫淦州措手不及。他们这是盼着速战速决,若弃城迁都,则军心不稳,壅、黥两州会纷纷效仿,到时只怕会节节败退,真中了罗剎国的算计。”
“罗剎军队舍弃西北战场,绕至后方突袭。臣推测,西北军发现后,定会截断罗剎军的粮草补给。所以罗剎士兵才在淦州城烧杀抢夺。”
“还有,罗剎大军盲进,则西北边陲防护空虚,此时若选个勇猛之将,率一部分西北军,攻入罗剎,虽不可能战胜,但可虚张声势。若二王子不回国救驾,就罪同谋反,必遭大王子与罗剎王猜忌,若他班师回朝,则前功尽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