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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丞相府里,神秘兮兮地来了许多他没见过的陌生脸孔,还时常有人盯着他好奇打量,目光颇有深意,叫谢玉楼十分不适。
他最讨厌别人盯着他一个劲儿地瞧。
但他寄人篱下,也没得选,便能躲就躲,尽量守在自己这一方庭院里。
好在最近谢丞相忙得很,根本没空搭理他,他便也乐得清閑,就是日子太枯燥无味了些。
眼瞅着池塘子里的红色锦鲤,个个都被他喂得肚子滚圆,他放下盛着鱼食的玉坛,俯身拾起一块鹅卵石丢进池塘,望着惊恐而散的鱼群,惆怅地发出一声叹息。
院子里两三个打扫庭院的佣人,正背着他低头接耳,窃窃私语。
谢玉楼便小心翼翼、捏着脚走过去,竖起耳朵听。
“你听说了吗?最近红莲世人作乱,哎哟哟,吓死个人了!”
“是的呢!听说他们专挑贵公子下手,那个武济世,就被大火给活活烧死了呢!”
武济世被烧死,谢玉楼倒也听说过。
“嗨!武济世那都是月前的事了,你知道麽?连王家的王二公子,都遭殃了呢!”
谢玉楼一个激灵,脱口问道:“你说什麽?!”
佣人们转头见到是他,吓得作鸟兽散了。
下人们不理谢玉楼,是常有的事。
谢玉楼独自一人,呆愣愣地站了片刻,脑子里乱作一团。
王琳出事了?被大火烧了?也像武济世那样,骨头都焦成灰了麽?
他一个扭身,都顾不上去带帏帽遮挡自己的脸,慌慌张张地偷偷跑出了谢府。
刚出府门没多远,就见王琪驾着一辆马车等候在那里,一瞧见谢玉楼,立刻神色慌张地说:“二公子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谢玉楼脑子里嗡嗡响,慌忙上了马车,根本来不及思考。
谁知,马车竟没有驶去王家公府,而是去了海云天。
王琪带着他去了三楼包厢,指着一间房道:“二公子就在里面。”
谢玉楼一把推开房门,匆忙进去。
他心思乱得很,一进去就大声喊道:“王琳!”
没有人应声,他快步走到床前,只见王琳静静躺在锦被里,双眼紧闭,除了一双眼睛,头上其他地方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谢玉楼恍恍惚惚地,颤抖着伸手去摸他。
“王琳,你怎麽了?”他哑着声音,手指摸上王琳被白布包裹着的脸,眼睛红红的,眼泪砸落下来,“我来了,我来看你了,你别死!”
王琳颤颤巍巍地睁开眼,有气无力道:“小美人,你来了……二公子临死前能看你一眼,死而无憾了……”
他虚弱地抓住谢玉楼的手,手上没有用力,但谢玉楼却没像以往那般甩开。
王琳拉着他伸进被子里,“二公子身上疼,你给二公子揉揉。”
谢玉楼呆愣愣地被王琳拉着手去揉,揉着揉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好像摸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
“王琳,我操你大爷!”谢玉楼猛地抽回手,气得破口大骂。
王琳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谢玉楼一把扯下他头上缠裹的白布,只见从头发丝到脖颈,毫发无损。
他再一把掀开锦被,王琳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
王琳一把搂住他朝自己压过来,嬉皮笑脸道:“王术他爹早死了,你要奸尸麽?不如奸你二公子。”
谢玉楼知道自己被他戏弄,扬起手,朝王琳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王琳捂着脸嘶一声,笑道:“宝贝儿,好疼。”
谢玉楼被他气得,刚收回的眼泪又逼了出来,下床就要走人。
“好了好了,是二公子错了,”王琳连忙坐起身,拉住他,“来,让二公子抱抱。”
谢玉楼哪里肯,狠狠捶了他几拳。
只可惜王琳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没打疼王琳,倒打疼了他自己的手。
“小美人,没想到你这麽心疼二公子。”王琳嬉皮笑脸道。
谢玉楼骂道:“放开我!你这个无赖!流氓!”
“对,我是流氓,无赖!”王琳死皮赖脸地不放手。
谢玉楼的脸腾地一下烧得火红,又怒又臊,立刻拼命挣扎。
王琳哑着声音道:“别乱动,否则,二公子要是一个没忍住,真在这里吃了你。”
谢玉楼挣扎不脱,眼圈泛红,又落下泪来。
他原本打定主意,再也不搭理这个流氓无赖,却在听说他被火烧伤后,主动送上门来,白白给人欺辱。
一时间,竟觉得无限委屈。
他这边不知何时竟生出真心,王琳却还只是一味调戏玩弄。
实在太难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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