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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两三日的路程,哪里算远了。”薛灵均躲开,抱怨道,“我都长大了,娘以后别摸我脸。”
王粟香笑了笑,手指轻戳他脑袋,“你呀!就仗着娘疼你。”
薛灵均满脸愁容地出了门。
林岱安这边,却只有一个素色包裹。
林素贞将他进考场需要的文件一一仔仔细细检查,备用笔墨多带几副,又装些常用的风寒药和银子铜钱。
“答题时,须得稳重志气些,上次那般,再不许了。”
“我让林暮跟着你一起去,也好又个照看。住店的时候你和林暮住一房,免得遇到贼人。”
林岱安一一应下,带着林暮出门,远远就看见薛灵均在村口等他,后面跟着五六个家仆。
等到灵山县衙附近,庄夫子已等在那里,还有通过县试的其他学子们。
待所有人到齐,才往清州府而去。
当晚住店时,林岱安还未开口,薛灵均就已朝他跑过来,开心道:“玉郎,咱们住一间。”
林岱安朝林暮瞧一眼,“宝儿,我和林暮住一间。”
薛灵均有些失望,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岱安一起睡,这次好不容易是在外面,结果玉郎却不愿意。
谁知,等到分房时,却发现因赶考的学子聚集,房间根本不够,只能多个人挤一挤。
不少人都听说过薛灵均“文曲星”的传闻,再加上“清州小神童”的名声,便纷纷都表示想和薛灵均挤一挤,沾一沾文曲星的仙气儿。
薛宝儿不想和别人睡一块,但拒绝又显得自己骄纵傲慢。
林岱安更不想,替他拒绝了,“灵均和我们一个房间。”
衆学子满脸失望。
有学子听说过林岱安的,打趣道:“薛灵均,你真要和他一起睡,你不怕被这乞丐命的煞星沖坏了文曲星的命格?不如跟我睡吧!我身强体壮,还能保护你!”
林岱安心想,我宝儿和我从小到大,数不清睡过多少次了,你是哪来的野猫野狗,轮得到你?
念头刚起,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心思过于狭隘,又立刻反省,“大丈夫当着眼于天下兴亡,万民忧乐,计较这些做什麽。”
待进了房间安置,林暮却说他在附近有个朋友,想去拜访一下,请公子给準个假。
林岱安自然是準的。
薛灵均奇怪道:“林暮不是从小在花溪长大?他在这里还有朋友?”
林岱安笑了笑,他的傻宝儿。林暮比他们大几岁,估计是看出些什麽,才避嫌躲开。
两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再次抵足而眠,薛灵均有些兴奋,毫无睡意。
“玉郎,这些日子你都不怎麽理我,我每次找你,你都推脱说忙,连读书也不愿和我一起。”
林岱安“嗯”了一声,“宝儿生气了?”
薛灵均摇摇头,“我没生气,就是觉得奇怪,明明咱两个也没吵架,你怎麽忽然要疏远我了。”
林岱安默默不语。
薛灵均翻了个身,被子滑落下来,望着林岱安已初显男子气概的脸,“玉郎,你听了别人的閑话,怕什麽煞气害了我麽?”
林岱安把被子给他拉好,“不是,宝儿别瞎想。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薛灵均走了一天路,的确累极,他伸手抱住林岱安的手臂,脑瓜顶着着岱安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
烛光下,林岱安低头看薛宝儿好看的侧脸,愣愣出神,要是他宝儿知道他心里想些什麽,会怎麽样?
林岱安剎住心思,自责内省一番,才吹熄蜡烛,心里默念许多好男儿大丈夫的诗句。
前些日子他冷着宝儿一个月,没成想不但没能清净下来,反而越发心思浮躁,每日都坐立难安,直到今夜宝儿睡在身边,一颗心才定下来。
听着一旁薛宝儿十分均匀的呼吸声,林岱安仿佛被催眠,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只是,却又做一个梦。
梦中他们两个还在客栈里对坐着,烛火摇曳之下,明明暗暗,衬得薛宝儿一双眼更加水盈盈。
薛宝儿面若桃花,眼中含着有说不清道不尽的情意,“玉郎,我送你金,你送我玉,咱们原本就是一对儿。”
说完,依偎在肩上,两人脑瓜抵着下巴,静悄悄地,都不说话,心中甜似蜜。
林岱安心满意足地醒来,见薛宝儿迷迷糊糊低揉眼睛,打哈欠,想起梦中情景,怔怔瞧着他,忘了起床。
薛灵均见他面色潮红,吓了一跳,伸手去探他额头,“玉郎,你起烧了?!”
林岱安慌忙侧头躲开,坐起身,“没有。”
“啪嗒”一声,金钗从林岱安袖口中滑落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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