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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对错,对错是非,到底什麽是对什麽是错?
他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母亲的观点,也不敢出现在萧听贺眼前……
他好像做什麽都是错的。
甲床探出的甲鞘划破掌心,泛着蓝色的红滴落在车内,宿泱冷漠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
真可笑啊,他以为自己够强了呢。
没想到时隔那麽多年,他仍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可如今没有哥哥让他躲在身后,就连萧听贺都被气跑了。
他一点儿都不想做宿浔,他只想做那个害怕被鲨鱼咬尾巴有些懦弱爱哭想要长大后上岸的宿泱……
这麽简单的愿望,怎麽就那麽难以实现。
“当初死的怎麽不是我呢?”宿泱深深叹了一口气,下车。
他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手扶着后颈活动了下僵硬的脖颈。
去除了一条疤痕,还以为自己走向新生了呢。
他仍旧什麽都不配拥有啊,谁对他好,谁就会变得不幸。
宿泱低声笑笑,带着一身被雨水淋湿的潮气推开家门,家里很黑,打开灯,发现咪咪正蹲在门口,仰着狗头看他,“汪汪。”
宿泱难得没觉得它厌烦,蹲下身,坐在地上。
不顾咪咪的挣扎把它抱进怀里,他浑身冰凉,沾湿了咪咪的狗毛。
咪咪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低沉的情绪,没有像往常那般沖他呲牙咧嘴,只是哼哼两声,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宿泱的下巴。
“小拖把,你是在可怜我麽?”
宿泱一下下顺着它的背,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加苍白,“萧萧还会回来的,对吗?他肯定生我的气了啊……但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没人回答他。
咪咪哼唧两声,宿泱将它搂得更紧,脸贴在它的背上,汲取着它身上的温度。
宿泱怔怔地看着地上那两双情侣拖鞋,反複呢喃:“他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仍然没有人回答他。
在价值上亿的别墅中,宿泱像一条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
马戏团演出顺利结束,动物被研究院带走检查,老板和驯兽员也被警司带走,但估计顶多罚点钱了事,斯兰对待动物的保护法律还是不够完善。
调查局办公室内。
裴执看着心不在焉的萧听贺,“婷婷,你怎麽了?虽然没抓到鲛人,但也算圆满完成任务了,你想什麽呢?”
萧听贺看向裴执,神情複杂道:“那个鲛人,应该是被宿泱带走了。”
裴执“哦”了声,“这不是很正常麽?搁我身上我也得救,再说了,他都利用你盗走基地样本数据了,你还在意这点儿?早干啥去了?”
“…………咳。”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麽回事儿。
萧听贺向后靠在办公椅上,搓了搓脸,发愁,“我咋整呀?你说我咋整?”
“我一单身狗我哪知道你们这些臭情侣的爱恨情长。”
裴执打了个哈欠,“要不你策反他试试呢?听说他是公主啊?萧驸马爷,早点回家睡觉吧,困死了。”
萧听贺横他一眼,无语道:“有时候真挺想跟你绝交的。”
“你才不舍得。”裴执又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你就是想太多,这不是没造成什麽损失麽?如果宿泱真那麽危险,安管局早干他了,你哥怎麽可能还让你在他跟前晃悠。”
裴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估计啊,方局心里早就有计策了。”
“什麽计策?我怎麽不知道?我哥没说啊。”萧听贺疑惑。
裴执咧嘴一笑,搭上萧听贺的肩膀,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吊儿郎当道,“那当然是美人计呀,婷婷钓鱼,愿者上鈎呗,我们婷婷屁/股/都舍出去了,这还策反不了?”
“……”萧听贺气得闭了闭眼睛,下一秒掰住了裴执的手指头,磨牙道,“你是不是一天不挨揍就难受啊你!”
“哎呀疼疼疼疼,折了折了要折了,再不松开绝交了啊啊!”
裴执食指被萧听贺掰成九十度,扯着嗓子嗷,没有半点裴组长的稳重可靠。
萧听贺松开他。
裴执瞪他一眼,捧着手指头呼呼。
萧听贺看他那样,忽然就想起宿泱撒娇让自己给他“呼呼”的场景,叹了口气。
今天不想回宿泱那了,见了面不知道该说什麽。
也不想回自己家,一个人待着容易胡思乱想。
“裴执,我今天去你家睡呗。”
“啊?那咪咪怎麽办?你不怕它拆家吗?”
“它在宿泱那呢,有吃有喝的。”
裴执微微瞪大了眼睛,“等会等会,你俩……同居了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