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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说吃就要吃。我到前面去写药方,明天开始配药。按我的方子按时服用,不出意外到边关就能好一半。”
“辛苦了,阿琴。御案上有纸笔,你就到那里写。”
哼,就会说,也不来点实际的。
有琴独自然不会客气,直径去御案琢磨药方。她一走,陈洛清和陈洛川坐在床前阶上。姐妹两忽地陷入沉默,略显尴尬。还是陈洛清先打破尴尬。她想到一事,探手入怀,掏出个糖球来递于陈洛川:“看完病可以吃个糖,我娘是这麽说的。”
见三妹给自己递糖,陈洛川微有意外,愣了片刻便张手接过:“不是喝完药再吃吗?”
“我娘还是教了我些生活小窍门的。她说,要学会找理由心安理得吃糖。吃糖能让心情愉悦,否则皇宫的日子太难熬了。所以喝完药能吃,喝药前也能吃。”
陈洛川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含糖小声道:“我很少吃糖。小时候父皇不让。”
“父皇对你总是最严厉的。爱之深,求之切。”
“爱?”陈洛川转头看三妹,对她说的爱不相信,不敢相信。
“父皇在命我监国之前曾和我密谈。对于我们姐妹,他唯一的话就是要我保你善终。”
“你说什麽……”
“对于二姐,他只字未提。”
陈洛川眼神闪烁,惊讶与迟疑最终凝于眸中晶亮,一声长叹:“生于君王家,恨不知何起,爱不知何终……洛清,之前……我……”歉疚的话一时说不出口,她终究对二妹有恨,对三妹有愧。
“我说了,我们的私怨了了。”陈洛清打断她的话,微笑道:“毕竟我没死在陆惜锏下,还阴差阳错把卢瑛送到了我身边。爱恨相抵,该向前看。大姐,这两日好好休息。封王大典的吉时就在后日。”
“臣……只望能将功抵过,不敢忝居王位,更不能未立战功先受封王大典!”
“名不正则言不顺。封岐王乃国家大事,岂能不尽庆典?受封之后,岐王领边军统帅之职,堂堂正正出发。在京郊屯田你的旧部,就作为岐王随扈的兵士。”
屯田的士兵是陈洛清与陈洛瑜大殿之争时保下来的,对三公主的保全照顾心怀感激。陈洛清后来曾深入士兵之间,了解陈洛川所言所行,得到的是一颗体恤将士为国尽忠之心。
“……我敢问一句,把兵权交给我,你可放心?”
“我放心。”陈洛清含笑凝视姐姐,目光炯炯:“大姐所求,我全都能给!我有什麽不放心的?与隋阳一战,必要取胜。取胜之后才会有和平。以战止战,你的胜果是我谈判桌上的筹码,才有可能谋得未来边境的互商互市安居乐业。所以要辛苦大姐驻扎边境几年,以作国家之盾。我还没什麽人手能调给你用,只有忠勇伯和父皇送你的弓箭能助你一臂之力。至于父皇曾定下的婚约嘛,随大姐喜欢咯。不过岐王公务繁忙,大概没什麽成亲的心思吧。”
陈洛川听罢,嘴里的糖正好化尽。惊喜与释然让她对三妹再无怀疑。她站起身,拱手对陈洛清深躬:“陛下重托,臣敢不效死力?!”
陈洛清忙起身扶起陈洛川,挽臂拍手道:“这两天要睡好吃好,务必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封王大殿上。让我们姑姑看看,真正的岐王该是什麽样!”
“是!”
“封王大典你瞧好吧!我几天前就在準备了。你看我专不专业就完事了!无论大事,红事,白事,我都是专业的!”真是两口子处久了,说话都相像。
“好!”
说着有琴独进来,将一封药案交给陈洛川:“一式两份,你自己留一份。明天我就抓药,可以开始服药敷药了。”
陈洛川叠好写有药方的纸放入怀中,对陈洛清行礼告退:“臣先回临光殿,陛下也休息。”
“大姐!”陈洛清叫住正要走的陈洛川,最后叮嘱一句:“有人告诉我……身处乱世,姐妹的支撑是立住不倒的力量。以后的路不好走,大姐,我们互相支撑吧。这仗,打赢,然后别死!”
陈洛川站住沉吟,片刻后转身用力点了头,告退而去。她走了,有琴独走近,一脸难以言喻。
“怎麽了阿琴,我大姐的伤不好治吗?”
“啧,你一心操心别人,怎麽不想想你自己?”
“我自己?”
“就是那个……”见她一脸无所谓,有琴独烦躁起来,急切道:“那个请神燃命!”
“哦……那个我想也没用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事,我还能天天发愁不成?”
“哼,你自己都不急,亏得我还琢磨延命药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