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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好想抱着媳妇,亲亲脸,揉揉头,问她还疼不疼。死之前这唯一渴望也不能如愿,身边全是狰狞人影……
原来人比鬼可怕。
“卢瑛,这是大殿面君,不得胡言乱语!”
终于,那人反应过来了,也打断了卢瑛的痛苦煎熬,惹得扭头怒视。陈洛瑜被卢瑛猛然怒瞪,心中骇然,想喝止她的话戛然而止。
感觉哪里不对……难道她真的要说什麽不该说的?!
“二殿下,是您自己说的,兹事体大,不敢细问。那我自然要在这里当堂招供。”
“你还要说什麽……”
“当然是事情的真相。难道只有大公主要杀三公主吗?”
“卢瑛!”
“瑜儿!”皇座上一声断喝,吓住了陈洛瑜:“让她说!”
“父皇……”
“你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清楚!”高坐之人一改之前的犹豫,催促着卢瑛揭露所有真相。
“是,陛下。”卢瑛痛快答应。笑看陈洛瑜:“我之所以不早动手。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我奉命被临光殿招募,本意潜伏,却很快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刺杀三公主。二公主知大公主要暗杀三公主。便给我制定计划。命我杀掉三公主后,马上回京然后形迹可疑故意暴露被抓,被抓后供认出大公主暗杀妹妹的罪行。但是我在山洪中腿骨骨折,就算我杀了三公主,也无法赶回京城,所以我只有等腿养好了再动手。”
果然如此。
陈洛清隐在泪水筑成的堤坝后面,拼上了今朝大殿求索的最后一块拼图,剩下只有尽情尽力。
回去和他们拼了,洛清!
那天诀别应犹在耳。你早知道我是陈洛清……却从陈知情唤到了媳妇。
陈知情……我会记住的。
陈……知情,小心点!
陈知情,你这个天下第一大笨蛋!
知情,我好……
爱你?你那晚是想说这两个字吗……从那晚后就变成了媳妇呢……
是我媳妇吗?
吃饭……是我媳妇做的吗……
疼得动不了……要我媳妇喂……
媳妇别着急,大不了,就劫狱嘛。
哎……太多了……多到言语间的剎那不足以回忆完……
是我不好,在玲珑赌庄拉你上赌桌,还赌赢了。让你在如今人生路不好走时选择豪赌。一生一命,你就这麽相信我吗……所以承蒙重托,怎能拂去一切让生死与共成空话?
自名知情,求问情为何物,幸而得之。如今还能借你胆魄,是战还是躲不必再说,撑过这口气,发完这场疯。
“你奉命……你奉谁的命?!”
卢瑛盯住脸色眼见煞白的陈洛瑜,收笑容进愤怒,正色道:“二公主,陈洛瑜!”
“岂有此理!”陈洛瑜还没有说话,有大臣出列,怒声大喝。“禀陛下,女贼自知罪孽深重死罪难逃,就在这里胡乱攀咬!请陛下切勿相信!”
“这位大人!”说她乱咬,卢瑛还真就破罐破摔,耍起无赖来:“我说假的我死,我要是说的是真的你敢死吗?”
“你!?”
“卢瑛……”陈洛瑜面色虽苍白,竟无多少惊慌,强压内心波澜注视卢瑛,难以置信道:“你为何……污蔑我?!”
“我有没有污蔑,二殿下心里最清楚。你不如问我为何指证你……”卢瑛咧嘴一笑,轻声道:“姐,我想拉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呢!”
姐……
和卢瑛私下的亲昵在此刻是这样地可怕,刺痛陈洛瑜的耳膜,不过没有传到皇座,没有传到旁人耳旁。姐,妹。仍像是两人的秘密,却不合时宜地可笑。
姐要送妹入地狱,妹要拉姐下地狱。为何不约而同选地狱为对方的归宿。这就是自己都分不清真情假意的报应吗?
陈洛瑜恍惚,险些听不清皇座上的问话。
“你说二公主指使你,可有证据?”
“我本被春涧宫最先招募。受命之前,我见过二公主的幕僚薄竹珺,还和她的侍卫沐焱比试过武艺。有时二公主不方便,是她的亲随余柯传命令给我。”
卢瑛话音刚落,又有大臣为陈洛瑜说话:“可笑,这也能做证据?”
不过不用卢瑛反驳,自有他人站队。“如果认识忠勇伯就能定大殿下的罪,那她说出春涧宫这麽多二殿下亲近随员,岂不是同个道理?”拿陈洛瑜的话来打陈洛瑜的脸,不愿陈洛川被定罪的官员们看到了希望。
“你是强词夺理!”
“你是双重标判!”
“我有证据!”卢瑛打断大臣们的争吵和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陛下,您可以让人拧开我匕首的刀柄,里面是空的,有东西。”有亲卫上前,拿起作为证物的匕首,拧开刀柄,从里面抽出了一条手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