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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我说说她当时是怎样行侠仗义的!”
“不是过去的事不重要吗?您想听啊,先跟我说说写给船老大张老四的那封信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这孩子,出门一趟学坏了。还会要挟我了。蓉姐知道打你腚锤子!”
“蓉姐知道了只会气您不跟她们报平安!姐,真的不需要告诉家里一声吗?”
陈洛清摇头:“等一等……我有预感,大姐和二姐的较量,快要动真格的了。”毕竟杀妹的刀都砍下来了,该是快到震动朝野的时机。“父皇将与岐山相王,那时该是储君在列。她们两大概在那之前要决出胜负。我们不要在这时节外生枝,静默下来,过好我们的日子。让半云和流一享受一下久违的江湖生活。蓉姐和婉儿在京城也能平安……”
这个事捋顺了,晋阳没有其他的纠结。陈洛清要她过好日子,她便收拾心情,一边努力接受陈洛清现在生活方式的转变,一边带着热诚的新鲜感,融入永安的生活。此处远离京城,又不在公主府里,甚至连身份都没有。晋阳马上体会到这种自在的快乐,像撒了缰的马驹一样就要往永安城市井街道里扎。陈洛清暂且拉一拉她的缰绳,带她参观“新公主府”的周围景色,特别要着重介绍她和熊士女合种的九宫田。
这些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洛清就没閑下来过。田里多是熊花糕在照应。好在现在熊花糕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熊士女像是急于把从小到现在的蹉跎补回来似的,一天到晚都泡在田里,要不是文长安坚决反对,她都想搭个棚子住在田边了。
“这是你妹妹啊?!真好看!”晋阳长得机灵乖巧,很容易让姐姐们对她産生疼爱之心,加之又是远道而来投奔陈洛清的妹妹,熊花糕自然对她颇有好感。
“晋阳,这是熊士女,是我的农学师父。”
“熊师父好,在下晋阳。”晋阳虽是贵族出身,能久在陈洛清身边的必不是一般贵族做派。即使熊花糕穿着打补丁的衣裤,她也是深深弯腰,向陈洛清的农学士女师父行礼。
“哎呀,就叫我花糕。我们和你姐还有瑛姐都是过命的朋友!咳……哪来师父不师父的。”
“哈哈,过命的朋友,没错……花糕,这茬菜好像长得不错。”
“是呢。”熊花糕领着两人放眼望去,绿色葱葱。“还记得我们第一道种子长出来的样子吗?那时候九块地有的长得好,有的长得差。差的多,好的少。现在都是好的了。”
陈洛清满意地点头,赞赏道:“你择优法奏效了。”
“这麽一小块地,种这麽点菜,只是择优简单化的缩影。来年,我们来种稻谷。即使折优选种艰难漫长,只要坚持,必有收获。”
陈洛清眼睛发亮,与熊花糕一齐踌躇满志:“这是正事!我非常期待。对了,你的身体……”
“有琴大夫说目前看是如她所料,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就是后续一年还要找她複诊。”
“她要走了吗?”
“她说今晚给瑛姐伤口拆完线,给我吃下疗程里最后一颗药,她明天就走了。”
“那我明天送送她。”
“她特意说了请你别送她,谢谢你一家人……知情,这是为何啊?”
“……我有那麽可怕吗?”
第九十三章
线被夹子夹紧,用力一扯就从皮肤上脱离。那个只有一成把握能救回卢瑛的伤口,如今仅剩一道伤疤。熊长安吃下最后一粒含血药丸,戳着了文长安的百感交集。
哇哇大哭,谁劝都劝不住。
以毒攻毒,所愿成真。只要这一年内稳定服药,排除余毒补养身体,熊花糕将和正常人无异。
一举完成两个奇迹的有琴独深藏功与名,迎着朝晖就要离开,去赶江边第一趟渡船。陈洛清被人家特意谢绝了远送,又自觉不能不送,于是家门口送送。
“你要干什麽……”有琴独见陈洛清欲言又止的样子,皱起眉想拒她于千里之外。“你什麽都不用说。熊女文女甚至给我磕了个头。”
我倒没有想给磕头……
虽不谈磕头,陈洛清所言也是心里话:“我才体会到大恩不言谢的感觉。”
有琴独昂首挺胸,朝阳贴在她脸上,金黄灿烂。
“你是干白活的,我问你一个问题。”
陈洛清略感意外,一时料不到有琴独要问什麽。
“你看着那些新鲜尸体封进棺材,埋进土里,在土里腐烂化骨,然后毫无用处。你觉得可惜吗?”
这问题谁能想得到?!不过,这问题有琴独只能问陈洛清,反而能问陈洛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