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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架被用坏等不到维修的机器,静静地等待着被报废。
只有这样就不会再去想念了。
在荒漠等待一场雨的到来,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可笑。
可就是这样可笑的执念,撑着宋卿活了十年。
等宋卿化完淡妆收拾好了走出浴室时,江宜已经在清洗豆浆机了。
十分钟的时间完全足够江宜準备完早餐,她做事情和她做手术一样干净又利索。
江宜今天没有排手术,所以穿了自己的衣服。
棉麻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锁骨线条。
第四颗纽扣像神圣的禁卫军,守护着纽扣以下的月地云阶。
低饱和的亚麻色调将江宜衬得更白,袖口挽到臂弯,黑色的表带和雪白的肌肤又是一场视觉碰撞。
她单手提着豆浆机沖水,因为用着力手背上的淡淡青色血管格外明显,看上去像隐在浮云下的黛色山脉,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生命。
宋卿的脚步不自觉停顿了下来,她站在江宜身后没有打扰眼前的美好。
衣摆随着提起豆浆机的动作晃动,清洗完毕的江宜转过身,在看见宋卿的瞬间,眉眼间的冰霜退却,化作春水初生,潺潺朝着宋卿涌来。
据说人在感受到极致的幸福时和濒死前的感受是一样的。
站在原地的宋卿只觉得身后被人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跌进那汪初生春水里,溺死了。
“姐姐收拾完啦!”江宜将手上的水珠擦干,沖宋卿笑:“快过来吃饭吧,今天的蛋是全熟的。”
宋卿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江宜的手上,江宜生得好,不止有五官和身材,就连这双手都是极品。
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甲床修剪的圆润干净,能轻松征服所有手控。
“要是被你的粉丝知道这麽贵的手天天给我煎鸡蛋,肯定要气死了。”宋卿擡脚朝着江宜走去,擡手环住了江宜的脖颈踮脚吻了吻:“谢谢你哦,我的田螺姑娘。”
江宜这段时间在网络上的名气越来越响,甚至有人为她而来江城,花重金只为在她的实验室挂上一票面诊号。
前来的人有偷拍的,可惜只能发到两张倩影,唯一一张正脸也都是戴着口罩和眼镜的。
遥遥一眼望过来,看向镜头的眼神疏离又清冷,勾得不少女孩子叫她老婆。
名利是双刃剑,江宜在迅速积攒关注的时候也吸引到了不少眼红嘴酸的人攻击她。
只可惜江宜的专业过硬,又做的是免费公益慈善,这种酸鬼的声音刚冒尖就被压下去了。
一时间,江宜变成了形容词,用来夸奖聪明厉害的大女孩博主,例如美妆界的江宜,健身界的江宜之类的。
世人酸江宜的流量等着看江宜跌落的笑话。
世人爱造神,更爱看神跌落又变成凡人。
唯有宋卿知道这场名气是积压的霜雪,等待着最后一片雪花落下,然后彻底崩塌。
“粉丝和名气都是那个‘江宜’的。”她快速地轻吻了下宋卿,将宋卿的唇彩沾过来几分:“可我只是宋卿一个人的江宜。”
宋卿的江宜。
听起来非常私人,极其带有占有性,宋卿很爽。
也诚如宋卿所言,名气似乎都只积攒在‘江宜’这个名字上,而对江宜本人却并没有什麽影响。
似乎这场狂欢只是网友和‘江宜’的一场幻梦。
在真实生活里,江宜每天上班下班,周末陪宋卿做蛋糕,逛公园,买花或者宅家打扫卫生。
是只属于宋卿一个人的江宜。
“好呢。”宋卿笑着应她:“那我也是江宜一个人的宋卿。”
碍于宋卿的妆,二人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下,然后各自拿着东西下楼。
.......
.......
江宜的驾照转到了国内,所以现在身份调换,由她每天送宋卿上班。
二人在校园门口分别,宋卿转身进校园。
自从病发以后江宜看宋卿就看的特别紧,即使是在实验室也坚持一日三餐回家陪宋卿吃饭,每周会保证有两天全天都陪着宋卿。
而现在这也是这三个月以来,宋卿第一次离开江宜这麽久。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主干道,突然有些想江宜了。
这是她第一次不用再抑制住自己的想念,也不用靠着大量的工作来麻木自己。
可以自由地看树上的花,看天上的云,看来往奔跑的学生。
看见一切有趣的事情都可以随时分享给江宜。
这种感觉就像口腔内缺失的那颗重要的牙齿被补回来了,虽然哪怕没有那颗牙也可以吃饭,但是唯有那颗牙存在时才会主动想吃饭。
主动让吃饭不再是痛苦的事情,也让想念不再是需要压制的情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