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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哭了姐姐...我不哭.....你不要激动,不要......”江宜拼命隐忍着泪水,断断续续地讲话:“不要吓我...不要.....”
现在的江宜根本经受不住一丁点打击,她擡起手,狠狠地擦拭过自己的眼睛,努力挤出笑意。
连续紧绷了许多天的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就连笑容里都是勉强。
宋卿眨了眨眼睛,将眼眶的泪逼出去,轻声道:“吃饭了吗?”
想起刚刚的两口粥,江宜点了点头:“吃过了。”
“那去睡觉好不好?”宋卿的呼吸变得有些吃力,情绪的波动和讲话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
但她声音仍旧轻柔,耐心地哄着:“去重新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睡醒姐姐就好了。”
这种话是七岁的宋卿用来哄六岁的江宜的。
七岁那年,两个崽刚建立了友情,一场春季流感让七岁的宋卿反複高烧,病了快一周不见好。
缠缠绵绵病了两周,在终于退烧后,江宜被宋雪意牵着,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门来看宋卿。
从来没见过这麽虚弱的宋卿,江宜被吓得直哭。
宋卿抵抗着难受,耐心地安抚着哭到哽咽的江宜。
也是用的这样的话术。
宋卿不知道,就是因为那场病。
在小小的江宜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时至今日,种子成树,展开的叶片庇佑到了宋卿。
“好。”江宜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她咬着唇点了点头,应道:“我答应姐姐,都答应姐姐。”
宋卿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沙哑了,如果自己再哭下去反而会引起她心悸。
“但我要先看着姐姐睡。”江宜将宋卿的手从自己的脸颊挪到唇边,小心地吻了吻:“姐姐睡了我就去睡觉。”
看着不哭了的江宜,宋卿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病房里安静了下去,江宜勾住宋卿的尾指,托着腮认真盯着宋卿。
因为药物的原因,半个小时后,宋卿再次陷入了睡眠。
听着匀称的呼吸声和如常的心率仪,江宜将宋卿放在外面的手收进被子,贴心地掖了掖被角。
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坐已经麻了。
江宜抖着腿,踉跄着走出了病房。
现在佩妮她们过来了,得尽快筹办实验室的事情。
沉吟片刻,江宜打开手机给宜程颂发去了讯息,申请批一个医疗点。
刚发过去消息,云九纾的电话就来了。
“姑妈。”江宜哑着声音唤她。
“你这孩子怎麽又醒了,我才刚到家啊,给你送的饭吃了吗!”云九纾嗔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别管,网络上的还是生活里的,有姑妈在,姑妈会帮你解决的,你就给我好好养好身体,明白吗?”
连珠炮似的关切语句,江宜握住手机,应了声好。
听筒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一阵争抢。
“宝宝啊,是姑姑。”
“你实验室那个医疗点的事情姑姑给你批了,以军区的规格办,需不需要老医生?”宜程颂把电话给抢了过去,轻叹了声道:“有姑姑在,你什麽事都别管,好好养自己,不然你姑妈就要搬去医院陪床了。”
“不用的姑姑......”
江宜不知道怎麽回应她们的关心。
除了宋卿以外,再没有人对江宜说过,有她在,你放心这种话。
电话又被云九纾抢过去,她说:“不许硬撑听见了吗?江小宜,你是姑姑和姑妈的宝宝,我们不允许你糟践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倒下了你让姑姑和姑妈怎麽办?所以一定要好好吃饭睡觉听见了吗?”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些泛滥,江宜点了点头,哽咽地应了声好。
她讲不出话,被爱好似有靠山。
身后站着的云九纾和宜程颂就是江宜此刻全部的底气来源。
来自家人的,无条件的支持与爱。
云九纾和宜程颂两个人似乎还在床上,争抢时有掠过被子的声音。
两个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叮嘱着,啰嗦了十分钟后才挂了电话。
看着结束通话的界面,江宜长叹了口气,身后突然被人拍了拍。
她关掉手机回头,对上了莫淮水的脸。
“江江,你怎麽不在病房里?”在病房里扑了个空的莫淮水没有犹豫地转身来了ICU外,果然找到了江宜。
看着睡着的宋卿,莫淮水轻声问:“据说脱离危险了,现在还好吧?”
江宜点了点头,没有讲话。
“对了江江,是陈川。”
想起什麽似的,莫淮水有些凝重,她紧紧攥着手机:“我调取了那个时间段的办公室监控,只有陈川在同一时间点了使用了电脑,用的是何副主任办公室的那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