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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入眼几乎望不到头,将自然的山水花木和人工建筑融为一体,蓝天白云下,人工湖景里还偶尔跃起几只肥锦鲤。
当真应了那句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幕帘无重数。
宋卿是理科类老师,对文学方面涉猎并不深,但仍旧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尤其身侧一个个威严飒爽的女兵。
两个没见过这种大世面的小孩紧紧牵着彼此的手,穿着愚蠢的睡衣跟着服务生走着。
“就是这间。”服务生在一扇门前停住脚,礼貌地叩了叩门后,将门推开了,并弯腰做出请的姿势:“宜上将正等着二位呢。”
入眼的奢华程度并不减外面,只是不同的是屋内并没有外面那麽多女兵。
江宜擡起眼,看向端坐在屋中央的人。
女人的穿着和其余女兵都不一样,黑色漆皮军靴包裹住精壮有力的小腿,笔挺的军装将她的背脊衬得十分宽阔,即使是随意坐着都气场全开,十分震慑。
“宜上将,人已经到了。”女兵在身后出声,响亮的一嗓子将两个小孩吓得一惊。
被称做宜上将的女人正坐在茶台旁边,煮沸了的水咕噜咕噜,半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劲瘦的手臂捏着茶碗。
在听见开门声响时,手中烫盏的动作微停,擡眼看来。
宜程颂第一眼就看见了江宜,一张年轻又美丽的脸,眉宇间并没有自己弟弟那样的病弱气,尤其是那双有些上扬的眼尾,眉宇间的张狂和桀骜几乎无法掩藏。
尽管她此刻正穿着一件童心十足的小碎花睡衣,裤子还短一截,露出的脚踝看起来有些清瘦。
看见侄女的那一刻,宜程颂的手忘记了动作,她第一想法就是,这女孩好瘦,和自己的兵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这麽些年没人给她饭吃吗?
还有这个衣服,平时就穿着这种衣服出门吗?
宜程颂打量着江宜的同时,江宜也毫不胆怯地回望着她。
尽管外面的女兵各个英姿飒爽,但和眼前这个人的气场还是不能相比。
尤其是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锐利似鹰。
宜程颂的五官很英气,齐耳的一刀切短发挽起一边在耳后,漏出红润饱满的耳垂,胸前几乎挂不下的军衔叫人移不开眼。
“你居然还肯来见我。”宜程颂将悬停了半天的杯盏放下,主动开口:“姑姑很意外。”
“啊?”江宜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看了眼站在自己两侧英姿飒爽的女兵,跟人墙似的堵住了所有能跑的出口:“不是您绑我们来的吗?其实我们还可以有不来的选择?”
她话音刚落,宋卿被她的坦白吓到了,轻轻扯了扯江宜的手,示意她注意言辞。
宜程颂没想到江宜会这麽坦率,轻咳了声:“当然没有。”
她这话说得理直又气壮,倒是把江宜给噎住了。
宋卿擡眼打量起眼前的女人,论眉眼来看,宜程颂更像是英气版的江宜,常年野外作战将她的肤色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眸看着江宜时,如鹰般锐利。更重要的是宋卿总觉得这张脸好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们动手了?”捕捉到江宜说的绑字,宜程颂瞬间站起来:“伤着了吗?”
不站起来就已经十分有压迫感了,这一起身,一米八五往上的上高几乎要宋卿仰着脸去看了。
腰间的皮带似一个分水岭,掐出窄瘦的腰际,标準的九头身。
“没有。”宋卿立马接话道:“她们...很礼貌的。”
即使最开始的动作有些许粗鲁,但在听见宋卿开口后,明显的姿势变动和下意识的避开伤口,举手投足里都包含着不易察觉的体贴和谨慎。
宋卿开了口后,宜程颂将视线挪到江宜身侧的人身上。
很标準的南方美人长相,远山眉秋水眸,即使是站在出挑的江宜身侧也让人忍不住分出余光去看。
“没有就好。”宜程颂摆了摆手,示意门口的女兵将门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三个人,没有了人墙似的兵,江宜也变得自如起来,她拉着宋卿坐到了宜程颂对面。
“找我们有什麽事吗?”见人没有攻击性,江宜开门见山地问:“看样子您似乎是匆忙赶来的。”
江宜注意到宜程颂未脱的军装上的勋章,谁会穿着这一身衣服大摇大摆来抓人啊。
“聪明。”宜程颂点了点头,边分茶边说:“我的确是刚结束了个会赶来的。”
宜程颂今年刚提进中央的军委委员,现在是休假回来授勋的,在她刚结束会议时,手下人说查到了关于自己侄女的消息。
那个十年前就人间蒸发了般的小侄女,现在在江城医院心内科任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