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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笑着点头,应了声好。
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江城医院的小花园里有零零散散几个溜达的病人,穿着病号服坐着轮椅或杵着拐。
对比起来,宋卿和江宜健全的不像病人。
“那当年你去伦敦找我的事情,为什麽没有告诉我?”江宜迈下最后一节台阶沖宋卿伸出手,暖阳洒在她身上,让她发出舒服的喟叹。
宋卿擡手搭在江宜的掌心,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二人同时闭上眼,仰面对着光来的方向。
“因为我没想过还有机会见到你。”宋卿闭着眼睛,语调慢慢悠悠的。
当时她一个人行走在伦敦街头,按照标出来的学校一家一家找。
偌大的校园,宋卿逛了又逛,她乘巴士穿过伦敦的每一条街道,带着失望的消息赶往下一个学校。
她乞求老天给自己幸运,能在大街上与江宜擦肩而过。
又或者可以在教室拥挤的人群里一眼将她锁定。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到宋卿用完了所有的假期,寻找完最后一所学校,走完伦敦的最后一条街。
也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
在离开伦敦的那个下午,来了一周的宋卿第一次遇到伦敦的雨。
阴沉沉的天,路上的行人并不撑伞,很自由的漫步在城市的暴雨中。
完全不同心境的宋卿茫然地行走着,在雨落下来的那一刻压垮了她最后的防线。
一个在公共场所连大声讲话都做不到的女孩在暴雨的街头嚎啕大哭。
哭到看不过眼的路人来送她雨伞和手帕,有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也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却唯独看不见那个朝思夜想的人。
宋卿其实计划过第二次寻找,在大四毕业那一年。
她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这次她预留了半年的时间,她想在每一个学校呆上一周,以防恰巧那天江宜没出门。
只是在还没有出发时,宋雪意就生病了。
再然后,博士毕业的宋卿就回了江城。
所以宋卿没有撒谎也没有讲气话,因为她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会再遇到江宜。
“好巧,我也是。”江宜握紧了宋卿的手,慢悠悠地睁开眼,暖阳有些刺眼,逼得她落下一滴生理性的泪水:“但人的预感不準,老天是不会允许爱人分离的。”
宋卿被她逗笑,“老天连爱情也管?”
“当然。”江宜牵着宋卿往前走:“专管我们两个的,月老把我们的红线焊死了,这辈子都不会断,除了死亡没有东西可以把我们分离。”
她说得骄傲又肯定,宋卿的心髒突然抽痛了一下。
刚刚还微笑着的人笑意凝固在唇边,宋卿擡手轻轻搭在自己的心髒处,重複着江宜的那句唯有死亡可以将我们分离。
老天啊,为什麽要在自己最绝望时又给自己希望呢。
现在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为什麽自己的身体却坏掉了呢。
江宜并不知道宋卿心中所想,她牵着宋卿在小花园里乱逛,鹅卵石路边有两个小女孩举着棉花糖在吃。
和熙的风吹拂而来,宋卿长叹了口气重新睁开眼。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珍惜吧。
一阵剎车声,前方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从那一排停着的黑色红旗车上下来不少穿着军装的女兵,各个短发军装,修长的腿包裹在迷彩服里,为首的两位胸前还挂着枪。
这麽大阵仗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看。
站在风中的女兵们身高腿长,各个都有一米八往上走的身高,站在风里就像挺立的白杨。
宋卿的视线被吸引,她轻轻拍了拍江宜的肩膀,轻声提示着:“崽崽你看那边。”
江宜的视线还跟着那个举着棉花糖的小孩走呢,被宋卿拍了拍回过头,看着一排排飒爽的女兵,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中国人好看热闹似乎是天生的,江宜牵着宋卿,低声说:“姐姐我们走近去看看。”
“啊,这不好吧?”宋卿嘴上说着不好,挽住江宜的肩膀走的不比她慢。
姐妹俩狗狗祟祟的走近那排女兵,江宜眯着眼睛看车牌,总觉得这串连号有些熟悉。
“京A......”江宜还没定睛看完,原本站在她不远处的女兵们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转过身,踢着正步朝着江宜走来。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女兵,扑面而来的压迫感震得宋卿拉着江宜往后退了几步。
耳机里似乎又传来了新的指令,刚刚还整齐划一踢正步的女兵突然散了队伍,大步流星的朝着江宜走来。
为首的两个女兵交换了个视线,没有背枪的那个一个箭步过来,说了句得罪了以后将江宜打横扛到了肩膀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