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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个小时前,买完书的二人牵手奔跑向江边。
春三月的江城是一片巨大的樱花海。
路旁栽种的观赏樱花一朵挤着一朵挂了满枝,树与树之间紧密没有缝隙,微风一卷就是一阵浪漫的樱花雨。
公交车站旁等待公交的女孩在和朋友拍照片,江宜牵着宋卿的手奔跑过时,正赶上一辆公交驶过。
牵手奔跑的人影和公交车入镜,与飘扬下的樱花花瓣一起定格在女孩的镜头里。
素来热闹的长江边今天却是出奇的安静。
入了夜的江面盛满月光,微风吹起时波光粼粼的,江岸两侧的大楼亮起灯光秀,运载货物的船只漂泊在江面上。
大江横抱武昌斜,鹦鹉洲前户万家,江城是九省通衢,半城都是江,每年三月樱花满城,江水悠悠。
高中时二人就爱去江边玩,尤其是压力大时去江边坐一坐,吹吹江风所有的烦恼就散在了空气中。
就在二人按照记忆寻找着高中经常坐的那块石头时,一群黑衣人从夜色中闯了出来。
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如雨点般的拳头就纷纷砸了过来。
江宜下意识护住宋卿,与为首的人发生沖突,可到底寡不敌衆。
就在江宜将宋卿紧紧搂在怀中不断后退时,不知道是躲在哪片夜色里的黑衣人操起了一块大石头,砸中了江宜的后脑。
瞬间的晕眩,脱力的身体像是从枝头剥落的樱花,随着江风飘落到地面。
江宜失去意识前耳畔是宋卿的哭声。
等再醒来时,已经看不见宋卿了。
眼前是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包厢,桌面上没有上菜,自己躺过的地方有一片干涸了的血迹,血渗透进羊毛地毯变成暗红色,分不清是谁的血。
江宜不敢相信江枝会对宋卿动手,她有些失控地沖过去攥紧江枝的肩,怒吼道:“我再问你一遍,宋卿呢?”
江宜的理智已经在暴走边缘游走,刚刚那群人下手实在狠戾,不知道自己在昏过去后宋卿有没有受伤。
安静的包厢内回蕩着她的怒吼声,坐在轮椅上的人神色冰冷。
“我说了她没事。”江枝不耐烦地推开江宜的手,皱着眉说:“我叫你把手机给我,你听到没有!我需要打电话。”
江宜懒得和她废话,见人不理会自己的问询,双手颓然地垂落,摇摇晃晃就要往外走。
可刚刚的动作太激烈,伤口的出血越来越多,已经让江宜有些受不住了。
踉跄几步后无力地跌了下去,撞到了身侧的椅子。
刚刚江钟国坐过的椅子被撞翻在地,眼前失去焦距,脑海里响起嗡鸣声,江宜跪在那堆被解开的皮带上。
“我再说一次把你的手机给我。”江枝也不管自己的伤了,推着轮椅到了江宜身侧。
也不管江宜理不理会自己,就径直上手去江宜身上翻找起手机。
可摸索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江枝烦躁地低声骂了一句,擡手砸在了轮椅扶手上。
包厢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空气中只有淡淡的血腥味。
江宜感受到自己力气的流逝,她硬撑着要往外走,可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麽去找她。”江枝的声音冷下去,她看着背对着自己跪着的江宜,语气冷冷:“如果你真的很担心宋卿,倒不如好好和我谈一谈。”
江宜只觉得荒唐极了。
纵然强迫自己接受了母亲不爱自己的事实,但看着这样的江枝,江宜只觉得可笑。
她背对着江枝冷冷道:“你真的不怕宋妈会难过吗?你明明知道宋妈有多在意宋卿。”
不同于江家母女的剑拔弩张,宋卿和宋雪意是彼此最在意的存在。
没有哪个女儿会不爱自己的妈妈,也没有哪个妈妈会讨厌自己的女儿。
宋卿和宋雪意是她们彼此最在意的人,她们对彼此的看重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在醒来看清绑架自己的人后,江宜只觉得可笑荒唐。
江枝已经容不下自己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对宋卿动手。
“你别拿雪意压我。”江枝冷笑道:“要不是因为你江宜,会惹出这麽多事情吗?我人生中所有的痛苦全是来自于你江宜,你才是最不该活下去的人。”
气到毫不在意的江枝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你爸当时自杀怎麽不把你带上呢?”
她不在乎自己的话会对江宜造成多大的伤害,在江枝心里所有的痛苦根源都是来自于江宜。
一跪一坐的两个人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现在却用最尖锐的利器刺向彼此。
“是啊。”江宜讽刺一笑,淡声道:“那你为什麽还要把我生下来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