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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站得很直,全然没有半分见了老师的谦卑感,就连腰都没有弯一下。
“听说过你。”薛静鸢神色淡淡,将办公室门关上后径直走向了办公桌:“我有看过你好几篇SCI,你在国外有自己专门的研究小组,不论是学校还是医院你的地位都很高,为什麽会回国?”
江宜没想到薛静鸢一上来就会问这个问题,她轻笑道:“人总是要回家的。”
这个回答巧妙地避开了薛静鸢想要探寻的问题,在看向眼前这个女人时,薛静鸢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探究。
眼前人很高,薛静鸢坐着看她时需要仰头,女人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铅灰色运动裤里,搭配了双姜黄色马丁靴。黑色皮衣内里叠穿着件藏青格子衬衫,衬衫扣子是开的,露出最里面的纯白打底衫。
不可否置,江宜自带飒爽气场,哪怕是她此刻就随意地站在那边单手插兜,帅得像下一秒就要开拍时尚杂志一样。
“真正的医生可不能只会书本逻辑。”薛静鸢收回视线,淡声道:“既然来我手下了,你就得把自己以前获得的荣誉全都作废,以新的身份从零积攒。”
很明显的下马威,但江宜并不当回事,只是笑着轻点了点头。
薛静鸢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悦,但到底没有再多说些什麽。
“老师——”
原本关紧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闯了进来,“川子今天站手术台,出了点状况......”
女生倒豆子似的把话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办公室还有别人存在。
原本的慌张瞬间变成尴尬,轻咳了声恢複了几分仪态:“您好。”
江宜看着毛毛躁躁的人,面前挂着胸牌——熊露,学硕研究生。
看清来人后,薛静鸢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斥责道:“慌慌张张的丢了魂吗?天塌下来了吗?”
挨了训的熊露低着头,有些狼狈。
薛静鸢嘴上这样说,还是站了起来:“把问题从头讲一遍。”
“今天是何老师的手术,川子做一助,在下刀的时候出现了柱状喷射形血迹,川子没有反应过来被溅了一脸,现在何老师正在抢救,但是川子吓蒙......”
熊露话音还未落,薛静鸢便擡脚奔跑了起来,她的办公室距离手术室很近,紧急消毒后进入手术室内。
隔着无菌透明玻璃窗,薛静鸢看清了情况。
主刀医师正在进行抢救,旁边站着个被溅了一脸血的男生,显然是吓呆了,手止不住地抖。
“废物。”薛静鸢低声骂了句,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熊露:“把他换出来啊,去三科室找汪洋,这孩子心细。”
熊露哆嗦道:“老师,三科室里的回学校忙开题了,今天轮休,排在这里的就我和川子。”
薛静鸢秀眉拧在一起,低骂了句问:“这类型的手术你做过吗?”
熊露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嘴摇头。
“我来吧。”
一道清冽的女声在二人身后传过来,熊露回过头看着走近的人,正是刚刚站在办公室的那个。
“应该有备用衣服吧?”江宜语气淡淡,转头问熊露:“我先去消毒更衣,你给我讲讲病人的症状。”
熊露看了眼薛静鸢,得到了老师的点头后便给江宜指了指衣柜:“这里是女更衣室,我有一套全新的手术服,您跟我来。”
落下遮挡帘,江宜便开始脱衣服,她出门前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穿的都是很好脱的衣服。
“病人是急性心梗,要做心髒搭桥手术,男,六十八了,有三高......”熊露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看着眼前人的动作有些愣神。
白色T恤被脱掉,露出浅蓝色运动背心,藏匿在宽大衣服下的是完美的肌肉线条,漂亮的蝴蝶骨,流畅的马甲线,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反光。
明明同样身为女性,但在看见这样的好身材时,熊露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江宜正在套手术服,察觉到人的失神,提示道:“别停。”
“病人是先天性心髒病,之前有过手术病史,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回过神的熊露继续哆哆嗦嗦地背诵着病例,手指紧张地拧在一起:“里面的主刀医师是何老师,是心内的副主任医师,我只跟着川子看过何老师几台手术,没有过跟他的经验。”
“够用了。”江宜一边换着手术服,将症状听了个大概,点头道:“可能是血压升高导致主动脉破裂引发的出血,里面的医生习惯左手刀位还是右手?”
“右、右手。”熊露咽了咽口水,轻声问:“妹妹是今天新来的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