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他认为一切都要结束了的时候戳穿了真面目,让邹予发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僞装从一开始就宣布失效。陈应的小小恶趣味得到满足,心情大好,一度跃升为最近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之一。
邹予双目赤红,嘴唇哆嗦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只是刚才和陈峰的对话又印证了我的猜测。”陈应装的很自得,于是没管他自顾自往下说。“其实非常容易推断。”
“如果我是邹初。我知道自己剩余的器官可以被冰冻起来救你,我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好人,我与你还是如此亲密的朋友,那我会怎麽办?”
“我会找个只有我和他知道的实验室,安静等待死亡,任由自己的器官随着尸体腐烂而发酵吗?”
“所以你知道,他恨你。”
“这是他在你所有的冠冕堂皇里,给后人留下的最直白的信号。”
.
曾几何时,邹姓一度沖到队伍榜单的前排。
天才科研少年邹初,序列监察会长邹予。两人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十分要好。
除了邹予邹初之外的人都这麽认为,包括秦野。
没有苦衷,事情的真相如此简单,邹予确实没有批複邹初的心髒病变治疗申请。
因为他不愿意救邹初。
不止因为嫉妒,要真是因为嫉妒就好了。
如果邹初是个如外界所言完美无瑕的人。如果邹予是个如外界所言狼心狗肺的人,就好了。
嫉妒是很轻微的,只是在他接受到量的簇拥和夸奖时慢慢滋长一些。邹初说起来也只是个从底层爬起来的普通人,普通人总是免不了黑白灰三地的道德抉择,一路走来,邹予看得分明。
确实是个聪明努力温柔的,尽量正义的,还不错的人。只是被神化的太言过其实,相处的久了,人都会暴露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
这人没有你们说的那麽好啊!一个普通人!邹予时常在心里吶喊着。所以,嫉妒的小小苗头在心底滋生发芽,但也仅是如此,远远不够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果断把人家推入深渊。
只是他俩只能活一个,没有别的办法。
而他只会选择自己活,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批複不可能出结果,邹予知道,邹初也知道。
.
“他的心髒只能我给他,他要活我就要死。那我就该牺牲我自己救他?凭什麽?”邹予吼。
是的,凭什麽。
邹予推开实验室的门,看到邹初沉默的,僵硬的尸体,他一步步走近,看到了邹初腐烂到几乎分不清面容的脸。
他想,哈!你在报複我。原来我不救你,你也不救我。你看,你真的不是外人眼里那个不求回报,完美无瑕的人啊,你看看你,死到临头原形毕露了吧!
哈哈,我怎麽会判自己死,你好倒霉。
呵呵,你为什麽要生病,是你活该。
至于邹初死后铺天盖地的舆论,邹予没有做出回应。没有用的,器官来源的事属于高层机密,一旦公开与衆势必引起混乱。他解释不了,所以引咎隐退。
邹予被舆论逼进禁闭大楼后,每个深夜翻来覆去重複的时候,一个念头反複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是邹初吧,是他干的,他提前安排的,他不想让我好过。
但他不想深究幕后到底是谁在做推手,他一开始想知道答案,后来又不想了。
所以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执念——
不是我的错,我也不能死。
“凭什麽!!”邹予撕心裂肺,泪却无知无觉悄然流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他如此狼狈不堪又极度崩溃,就好像陈应勾起了他多麽悲惨的前尘往事。
“不凭什麽,你还活着,邹初死了。”陈应觉得再不回複他他要走火入魔了。
邹予的神情僵住了。
“所以我还得死,是吗?”他最后说。
“呵。”陈应冷笑,“我还怕你杀我呢,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会趁我一个不注意干死我。”
.
于是邹予再次被绑,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陈应其实并不打算杀邹予,也不準备告诉秦野。因为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与他有关的只有医疗监察权力的归属,和第一分卷剧情点是否可以顺利完成。
许泰禾发了消息过来,“李洋方走投无路,开始破釜沉舟。”
紧接着又一条,“我们的账号再次被炸号注销。不过已有不明来源的多个账户模仿我们发些不明觉厉的预言,舆论非常混乱。”
“我们公会的人呢?”陈应问。
“拿着枪,跃跃欲试,被赵鹏挡回去了。”
“没人来骚扰吗?”
“有一些。”许泰禾秒回,“但公会大楼来来往往的路人和易守难攻的地形,他们不敢硬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