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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郝瑾瑜慢慢缓过神,眼露期待时,刘子骏嘴唇微啓:“两日。两日后,请先生返宫。”
“还有没有天理?洒家做了五日牢,最起码也得给五天假。”
黑心资本家的本色一点儿也没变。
刘子骏笑道:“孤处理朝政的时间尚短,朝政又杂乱,急需先生辅助。先生待孤如亲子,想必舍不得孤焦头烂额。”
郝瑾瑜:……
我若真父爱如山,定压死你个不孝子。
刘子骏走后,庆云眉头皱成“川”字形,一脸探究:“大人和殿下吃饭时好生奇怪……”
郝瑾瑜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哪……哪里奇怪?”
庆云喜滋滋道:“殿下能说出类似视大人如父的话语,这简直亲厚到过分!殿下如此爱戴大人,我们的安全岂不是无虞?我们不用离开京城啦。”
郝瑾瑜无力吐槽:这眼力劲是怎麽当上心腹的?靠卖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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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再一睁一闭,两天就过去了。
郝瑾瑜犹如周一上班的打工人,满脸写得生无可恋的绝望。
这两日,他用他贫瘠的恋爱情商细细思考无数次。
刘子骏一屁大的孩子,懂屁的爱情!听到他要走,定把那份对父亲的依恋错想成了爱情。
要想离开,得先把长歪的树苗掰直回来。
郝瑾瑜离得老远,便听见御书房内中气十足的训人声。
礼部尚书孙佑兴正向太子禀告关于先帝的国丧事宜。
刘子骏:“先帝的陪葬品及国丧规格一律削减四分之三,一应从简。”
孙佑兴皱眉道:“殿下,陪葬品皆是先帝生前拟定好的,违背先帝的旨意恐怕不妥……”
“不妥?你对孤说不妥?!”
刘子骏用力一甩,奏本咚地一声砸在孙佑兴的脚下。
“刘亦民,告诉他省下的银子可以做什麽?!”刘子骏道。
户部尚书刘亦民不敢怠慢:“省下的七十五万两三千八百银,可在南方修建一道堤坝,渝川四十八万亩地将免受洪水之害;或在北方筑千里城墙,抵御瓦剌部的进攻,保边境百姓安危;或抵全国官员两月俸禄及开支,喜庆过年。”
刘子骏冷哼道:“孙卿如此敬重先皇,三个月俸禄无需领,年节礼也不必留。”
刘亦民立即回应:“谨遵殿下旨意。”
孙佑兴脸色难看,艰难开口道:先帝的丧礼如此轻慢,会惹天下人非议殿下不孝……”
“大胆!孙佑兴你出言不逊,污蔑君主,该当何罪!”沉默的阁老赵铎仁突然出声,情绪高昂。
“臣不敢,臣直言进谏,也是为殿下着想。”孙佑兴道。
“孙佑兴言语不逊,蔑视君臣之礼,廷杖十鞭。”刘子骏不容置疑。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孙佑兴脸色煞白,他本想仗着自己是太子名义上的舅父,搏一搏国丧的规模,最起码多加几成银子。
银子越多,油水便越多。没想到刘子骏如此不给面子!
此时,有太监禀报郝提督求见。
刘子骏如冷硬的坚冰被春风融化,嘴角微微上翘:“快请进。”
郝瑾瑜腰板笔直,步履平稳地走进来。衆人瞧见,神色变幻。
刘子骏亦瞪大了眸子:郝瑾瑜头戴毡帽,身穿灰青色长袍,双手揣在袖子内,穿着动作活像个小老头。
嗯……怪可爱。
刘子骏脸上浮现笑意。
“参见殿下。”
郝瑾瑜端正地行了跪拜大礼,一板一眼道,“臣近日畏寒得紧,棉袍更暖和舒适,请殿下宽宥臣衣着不得体之罪。”
刘子骏挑了挑眉,郝瑾瑜打算做什麽妖呢。
“无碍,爱卿请起。”
郝瑾瑜双手交握于身前,微微弯腰低头,规规矩矩地站着,语调平缓道:“李大人现在肯定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臣认为这廷杖便免了吧。”
“对对对。”李佑兴疯狂点头,“臣定按照殿下所指示筹办丧礼。”
刘子骏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李佑兴感恩戴德:“谢殿下。”
衆人退下后,刘子骏朝郝瑾瑜招手:“先生过来。”
郝瑾瑜摇摇头,拘了一礼:“于理不合,臣站着就行。”
“臣认为刚才殿下的做法有失分寸。”
郝瑾瑜说话黏黏糊糊,如同絮叨的老人家,“孙大人是殿下的二国舅,太后的亲二哥,殿下怎麽可以当衆脱二舅的裤子责打?衆臣面上不说,定会在心底责备殿下不尊长辈。且您这般做,亦是打太后的脸,平白惹了嫌隙。臣认为您当……”
刘子骏斟了杯茶水,起身走到郝瑾瑜面前,言笑晏晏:“先生说那麽多,渴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