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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经纶说起了,陈简策也想起来了,他是知道这个宅子的,只是武经纶离开宸京多年,陈简策忘记了。
陈简策的笑容慢慢退了,武经纶抚着他的脸,“殿下莫想太多。”
武经纶能安慰陈简策很多事情,唯独到了“陛下”这里,所有人都没了办法。他想让陈简策别担心,又说不出什麽有力的安慰。
随着船队日益靠近宸京,陈简策的情绪日渐低沉,也更加粘着武经纶,每个夜晚都要缠好久。
武经纶用力抱他,用力吻他。两人肌肤相贴,汗水混合,陈简策总是一次次缠上来。
陈简策筋疲力尽,沉沉睡过去。武经纶给他擦拭脸上、脖子上的汗。
武经纶看着陈简策的脸,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应对弘庆帝。
隐瞒和侥幸只能让武经纶死无葬身之地,也会危及陈简策的储君之位。弘庆帝不止陈简策一个儿子。
朱潇已经派锦衣卫先行进京,弘庆帝已经知道他们到达的日子了。
武经纶俯身吻了吻陈简策的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船队进京的前一晚,武经纶再次找这些大人物说了说话。
他先找了洪尘绸。
“总督觉得,朝廷百官怎麽看我们这些人?”
洪尘绸知道武经纶指得是船上这些官员,“当然是功臣。收複南方,护送太子殿下安然回京。”
武经纶点点头,对洪尘绸笑了笑。
“您说,对他们来说,哪件事更重要?”武经纶刻意放轻松了语气,缓缓道来。
洪尘绸了然的笑笑,张口就要答,话到嘴边,突然止住了。止住了话,也收敛了笑容。两人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
洪尘绸给武经纶的茶杯续了茶水,武经纶端正坐姿,双手扶住茶杯。
“佐廷的意思我懂了,你放心就是。”
武经纶双手持杯,敬洪尘绸,“总督大功,晚辈以茶代酒,先行祝贺。”
洪尘绸也双手持杯,“同贺同喜。”
在朝廷百官看来,收複南方定然重要,但重不过保护太子安然归京。
这一船的文官武将与太子殿下一起收複南方,经历了生死。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殿下带回了自己的内阁”也不为过。
就是有那种官员,做政务不行,研究这种事情很是在行。升迁不靠政绩,全靠钻营站队。
他们如何武经纶奈何不得,但他必须保护陈简策。
这种事情一旦有了丁点迹象,皇帝就会知道,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太子。
若非这般,武经纶当年也不会瞒着陈简策来到宁海。
在陈简策登基之前,他只是皇帝的儿子。天下朝臣,只能是皇帝一个人的朝臣。
这一行人里,西平侯不用武经纶叮嘱,沐盛心里自有分寸。
刀木旦和葛赞,给朝臣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结交。
海刚峦是特殊人物,他不找朝臣的麻烦就不错了,没人敢上门找他攀关系。
卢冠南更是特殊,是罪是功还待定。
最让人眼热的就是兵部左侍郎兼剿匪总督洪尘绸,位高权重,又手握兵权。
高手过招,点到即止。洪尘绸知道,武经纶的本意自是保护太子殿下,同时也是提醒洪尘绸,前三边总督刘有辉就是他的前车之鑒。
武经纶走后,洪尘绸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默叹一句“后生可畏。”
武经纶又来到卢冠南这里,倒不是为别的,因卢冠南到了宸京没有住得地方。
其他人,要麽有自己的宅子,要麽有朝廷安排,只有卢冠南没有。
“我在宸京有个小宅子。虽小,但游月兄过去,还是住得下的。”武经纶和卢冠南在一起就随意很多。
“本来我是想找个客栈住呢。”卢冠南自多年前没了家,对住在哪里,一直很随意。
“住我那吧,比客栈方便些。”
卢冠南想着,既然进了京,免不了要接宫里的传召。住客栈确实不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武经纶笑着,“我们喝酒,谈天,说地。”
两人都哈哈大笑。
武经纶回到房间,陈简策正在站在窗边吹风,天气越发热了。陈简策的汗衫敞着衣襟,被风吹得飘起来。
武经纶走过来,把汗衫的小珍珠扣扣上,“夜深了,睡吧。”
“你的宅子多年不住人,明天能住吗?我进宫了,让刘通送些东西给你。”刘通是东宫太监,比陈简策小一岁,从小伴着陈简策长大。
武经纶摇摇头,“殿下回宫了,不要见朝臣,不要让东宫的人出宫,也不要给我送东西,殿下自己也不能跑出来。”
陈简策上前一步,靠在武经纶身上,“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