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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云过来,坐在他旁边。
陆炳看了看他,没说话。
“你不会还记恨我呢吧?”沐青云声音发虚。
“没有。他要走,没人拦得住。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引我出去。他总是能找到机会的。”陆炳声音很平静。
沐青云缓了口气,放下了心,知道陆炳的理智还在。
“我觉得他多半还在南方,等我从宸京回来,我帮你找找他?”
陆炳摇摇头,“不用。”
“哦。”
两人躺在甲板上,听着滔滔江水,看着满天繁星。
陈简策洗了澡,还是觉得热。房间的窗户开着,他穿着一件无袖的汗衫坐在窗边。江上的微风微微吹动他的衣襟。他连扣子也没扣。
武经纶没他那麽怕热,穿了一件白绸子窄袖汗衫,不过也没扣扣子。
陈简策说着热,却还是要靠在武经纶身上,“蔚离这几日很安静。”
武经纶在翻着一本书,“人在特别痛苦的时候,反而很安静。”
“哎。”陈简策叹口气,靠着武经纶,看着窗外。
“五天后,我们的船停靠莱光府。”武经纶缓缓地说。
“嗯。”陈简策嗯了一声,等着武经纶接着说,却没等来。他自己琢磨了一下,莱光府,莱光府,莱……
陈简策转过来看着武经纶,“你家在莱光府!”
武经纶微微笑了笑,“嗯。”
武经纶五年多没回过家了。
陈简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抱着武经纶,悄声问:“你回家带我吗?”
武经纶揽着他笑起来,“殿下这话岂不是说反了,哪儿是我带不带殿下,是殿下愿不愿意去我家才是。”
陈简策往他怀里扎,“我愿意我愿意。”
“这几年是殿下关照了我的家人。我家人要谢恩的。”
陈简策擡起头,“你弟弟,叫武逸纶。”
“嗯,逸纶。”
“他多大了?”
“和殿下同龄,他下个月生日。”
陈简策突然从塌上下来,到箱笼里翻自己的衣服。他拿出了一套又一套,问武经纶那日他穿哪件。
武经纶无奈地笑着,“殿下穿哪套都是好看的。”
“不行。”说着陈简策又回去翻,“我是不是有些新衣服?好像是有的…….”
武经纶看着他翻箱倒柜,这时候又不说热了。
翻了半天,最后太子殿下给了结论,“明日让朱夫人来帮我选。”
武经纶在桌边支着头,看着陈简策笑。
于是,从第二日起,每天薛涛都要陪陈简策试几套衣服。
武经纶一开始有点后悔,觉得不该这麽早告诉他。后来又觉得,也挺好,给陈简策找点事干。
沐青云看得目瞪口呆,偷偷和陆炳嚼舌根,“殿下这是要去选美吗?”
“你懂个屁。”陆炳呛他。
“就是,你懂啥。要是我,我换得更多。”这回葛月懂了,很恰当的接了句话。
“你现在就换也不浪费。”沐青云拿葛月撒气。
“你……”葛月又要动手,想着卢冠南也在这船上,她忍了。
应酬
船队进入太平运河后,葛月晕船的情况果然好了很多。这几日,已经可以正常吃饭。
那日卢冠南送了一盒红茶给葛月,葛月高兴的,当即就不难受了。
薛涛说要礼尚往来。于是,在厨房陪着葛月煲汤。
葛月带着侍女,把汤送到卢冠南的房间。放下汤就走了,很是知礼。
两人关系的进展,葛月是有感觉的。为此,她对薛涛更加服气。
薛涛感慨道:“你们才见过几个人啊。” 她看着灵动的葛月,似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看到了孟垚。
葛月比孟垚小一岁。
同样面对喜欢的人,葛月知难而上,这麽多的人给她帮忙。
孟垚只能知难而退,相忘于江湖。
陆炳最近的沉默薛涛都看在眼里。只有她和朱潇两个人的时候,她才会说一句“孟垚没有看错人。”
“你识人的本事,孟垚学个差不多。”
薛涛微微笑起来,只是带着些苦涩。
船队靠岸莱光府前一日,武经纶与船上的重要人物一一聊了聊。靠岸四天,大家不必都陪着陈简策,也不必都守在船上。
武经纶的家人不知他回来。武经纶交待武仕:“下船后,你直接去家里,告知家里一声。让父亲母亲不必惊慌,殿下到时便衣出行,他们不用紧张。”
“是。”一听要回家,武仕喜不自胜。
“你在家歇着吧,蔚离陪我们就行。”武仕的父母都是武家的人,武仕是在武府出生的。比武经纶小两岁,两人一起长大。武经纶在宁海待了多久,武仕就是多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