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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武经纶刚刚也想到了这件事。
次日,午后时分。
后院很安静。武经纶从前院踱步过来,悄悄进了卧房。
陈简策在午睡。窗户都开着,陈简策怕热,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布单。
武经纶坐在一旁的矮塌上翻着书,室内很安静。
床上有了动静,武经纶擡头看去,陈简策醒了。他放下书,坐到了床边。
刚睡醒的陈简策软乎乎的。武经纶吻他,陈简策擡手搂住他。
“海刚峦到了。”
“嗯”。话音里还带着鼻音,陈简策攀着武经纶的脖子,要他抱起来。
武经纶把他抱起来,“刚刚我和他说了‘流民迁徙苗瑶’的事宜,给他看了章程。他对这个新政很有兴趣。”
“海刚峦做巡抚多年,深知流民的弊病。能有一个有效安置的办法,他求之不得。”陈简策靠在武经纶身上醒神,“之后,让他和两位土司商议一些具体细则。想来,两位土司会有些疑问。”
“是。明日我和海刚峦一起,给两位土司做说明。如果他们想加些细则,我再拿来给殿下看。”
“嗯。”陈简策闭着眼,懒洋洋的。
“殿下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睡不好,起来去院里溜达溜达。”武经纶捏了捏陈简策的脸。
陈简策被武经纶拉起来,穿上氅衣,到院里树荫下溜达醒神。
孟垚从厨房那边过来,端着一个翁。
孟垚盛出一小碗,放在院里的桌上,“殿下来尝尝。”
“是什麽?”陈简策过来看,淡淡红色的汤水。他喝了一口,酸甜的,“山楂?”
“是,山楂煮的水,加了糖。煮好后用冰块冰了一下,很爽口。”
陈简策喝了一碗,看看武经纶,“这回醒了。”
武经纶微微笑起来,“孟垚心细。”
看着陈简策醒得差不多了,武经纶叫来了海刚峦。
陈简策把南兴行省的政务交给海刚峦,着重说了曲靖府学的事情。
“府学里有位老教授,已经年迈。一直守着这个空空的学府,你多关照他,把这里的府学办起来。待我回了宸京,会安排新的教授和训导来。”
“是。”海刚峦应了。
“‘流民迁徙’是新政,是大事,也是不容易的事。南宁和南兴两省的流民,登记造册,考核筛选,都需要用人。原嘉定府、曲靖府的书吏、衙役,你挑着能用的用。这件事,做得快一点。毕竟与苗瑶合作,夜长梦多。”陈简策寥寥几句,给了海刚峦总督之权。
“臣遵旨。”
“刚刚先生也说了,你们与两位土司协商‘迁徙章程’,他们可能会有些其它要求。这次平定南方,两位土司功不可没,苗瑶的将士牺牲了很多。不过分的要求,我们尽可能答应他们。”
海刚峦微躬了躬身,“臣遵旨。”他知道太子这是在提点他,不要对苗瑶有偏见。前尘往事揪着不放无意义,现在土司兵确实立了大功。
说完了这些政务,陈简策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和海刚峦聊聊天。
当晚,陈简策留海刚峦一起吃饭,只有武经纶陪同。
饭后,海刚峦回去休息。
太阳落了,凉爽了许多。
海刚峦没有坐马车,缓步朝着住所走去。他路过一所大宅,见大门洞开,门楼和大门都在修葺。
长随见老爷一直看着这所宅子,到周边找老乡问了问。
长随回来了,低声道:“老爷,这是卢家老宅。”
海刚峦一下子凝了神,不是刚刚那种看热闹的表情了。
“卢家老宅”,在整个南方,声名显赫的卢家,就只能是那个将门卢家!
海刚峦看着这个正在修葺的老宅,回忆今日太子对他交待的事宜,轻轻出了一口气——后生可畏。
这位未来的君主,定是要超越父亲了。识人、用人、笼人,无一不精。
当初二十岁的状元郎武经纶被任命太子讲读官,文臣言官多有异议——武经纶太年轻了,其阅历不够教导储君。
弘庆帝不理他们的异议,武经纶成为最年轻的太子讲读官,陪伴太子三年。直到二洲事宜爆发,武经纶被贬宁海。
海刚峦收回目光,继续往住所走去。
今晚储君赐宴,只有武经纶陪同。储君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擡头看看天,要变天了。
忧国
海刚峦雷厉风行,次日就叫着武经纶,和两位土司商议“流民迁徙”章程。
刀木旦已经闭门研究好几天了,葛赞不关心这些细节,只留刀木旦一个人忧心。憋了好几天,见海刚峦和武经纶来找他,他终于出了一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