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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宫明不仅把卢冠南的车马、伙计和货物原数奉还,还赠送了五百两银子。命人把卢冠南一行送出南泉行省。
卢冠南一行人,一路走了半个月。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也就还有半日的路程就能进裕城,卢冠南看随行的伙计们都很疲惫,说找店休息,明日进城。
伙计们都很高兴,一行人住店歇下。
卢冠南正待歇下,突然听到敲门声。
“谁?”卢冠南在门边,低声问道。
“游月兄,是我嵩梁。”
苏宫明,表字嵩梁。
卢冠南打开门,一脸惊讶,“嵩梁?你怎麽在这里?”
关了门,苏宫明一脸沉重,“游月兄,你不能进城了。”
“为何?”卢冠南不解,自己有家为何不能回。
“半月前,卢府已被抄家。现在游月兄被全城缉捕。一旦进城,立刻会被官府逮捕。”苏宫明说得不快,卢冠南似是听不懂。
“抄家?!为何?”卢冠南难以置信。
“你下山后不久,山上的兄弟从裕城回来。说,裕城卢家图谋造反,被人告发。抄家时,发现了南方行军图、进攻宸京的路线图,还有设官建制的文书。”
“汐妹呢?”卢冠南的眼睛里,似有火,又似有水。
“嫂夫人拒捕,沖撞间被官军误伤,没救回来。”苏宫明满脸哀伤,一直用力握着卢冠南的手臂,似是给他安慰。
卢冠南不相信这一切,“我要进城,我不相信。”
说着,甩开苏宫明,就要进城。
苏宫明拼命拦着卢冠南,“游月兄,你想进城我们陪你进城。你先冷静!”
卢冠南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好。”
当夜,苏宫明、李元风、王应堂带着五十个兄弟,陪着卢冠南潜入裕城,直奔卢宅。
衆人掩藏在巷子里,苏宫明和李元风随着卢冠南翻墙进了卢家宅子。
宅子前后门都贴着封条,宅子里空无一人,屋里院外混乱不堪,有着明显的查抄痕迹。
卢冠南在正屋庭院里,看到了一滩血迹,心如刀绞。
卢冠南回到他和夫人的卧房,从夫人的箱笼里,拿了一件夫人最喜欢的水绿色比甲,拿包袱包起来,背在身上。他拿冷水沖了把脸,“去府衙。”
韩汐
月朗星稀,没有一丝云。
这是个月圆之日。
苏宫明陪着卢冠南进了县衙后院,直奔知府卧房。
李元风带人杀了县衙里所有人。
知府从睡梦中被拎起来,苏宫明和卢冠南都拿着刀。
裕城知府年过不惑,此时很镇定,“逆贼卢冠南!”
“说说我的案子,我听听。”卢冠南此时很平静。
裕城知府:“经人举报,卢冠南意图谋反,家中藏有行军路线图、设官建制文书、谋反诗和士兵铠甲。”
“这些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卢家岂是一般人家,小小裕城府衙,哪有资格查卢家的案子?!”裕城知府说着,朝着北方拱手行礼,“是朝廷派锦衣卫亲自查案,亲自封案底,亲自抄家。一应髒物,和你的岳丈韩育宾,一并带回宸京。”
“是谁举报我?”
“城西的刘五。”
刘五曾经在卢冠南的茶叶铺子做过伙计,因手脚不干净,被掌柜的发现。卢冠南把他辞退了。
“我夫人……”卢冠南似是有点说不下去了。
苏宫明替他说完,“卢夫人,现在在哪里?”
裕城知府答道:“在城西的坟圈。逆贼本不许安葬,那个锦衣卫首领说,不过一个女子,葬了吧。”
“你们都认为我在造反?”卢冠南看着这个知府。
“你两个月不归家。你曾经的伙计举报你。在你家里搜出了谋反的物证。你如何辩解?!”知府坚毅回答。
卢冠南居然点点头,深深地点头,什麽都没说。待他擡头时,苏宫明已经杀了这个知府。
知府却是看向卢冠南,手指指着他,似是有未尽之言,也来不及了。
这个知府来裕城两年,是个好官。卢冠南本不想杀他,但看苏宫明已经动手了,也没再说话。
走出知府后院时,卢冠南看到李元风已经带人抄了这个府衙。把贮藏的粮食和银两全部带走,并释放了牢狱里的囚犯。绝大多数囚犯跟随他们上了山。
卢冠南面对这血腥而邪恶的场面,异常平静。
他去了城西刘五家。
家里只有一个瞎眼老太,是刘五的寡母。
“刘婶子,我是卢冠南。”刘家很小,只有两间土房,屋内有几个人一目了然。
眼盲之人,耳朵都格外灵敏。刘母闻声把脸朝向卢冠南,“是卢老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