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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麽有把握?”于是小心翼翼发问。
“没有。”
JONOUCHI直接无语。
他其实很想问西斯卡会怎麽样,但在开口前却突然明白过来,现在问这种问题,恐怕也只是给这个一直以来都站在帝国权力巅峰的女人图添烦恼而已。
艾西斯也不多言,她算不上冷血,只是在动蕩时局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毕竟哪怕是随波逐流都有被暗礁撞成粉身碎骨的危险。
但收拾掉那些突如其来又纷杂强烈的感情后,她终究不可能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即使已经在尸体与废墟上走了这麽久,身体内的血液依然充盈温暖。
是的,哪怕只是是偶尔,人生也总需要一点激情。
她不是没有担心过什麽事,终于把JONOUCHI带离底比斯,皇宫那边,风和日丽还是腥风血雨,该出现的也该出现了。
生命的美丽与完美,他们不应该是一碰到狂风暴雨就选择凋零的娇贵花朵。
ATUM只身一人走在一个废弃神庙的走廊内。
连西蒙都不在了。
是孤身一人走下去的感觉,是如同命定一般无望的旅程
从一座荒山顶端走进去,黑暗中长长的甬道仿佛永无止境,只是在火把微弱的光里,可以看到周围的墙壁上虽然破败却依然精美绝伦的浮雕。
但与其说是神庙,ATUM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死人也不敢待的坟墓。
阴冷,暗沈,到处都能看到不知道哪里来的扭曲人骨,如果仔细看墙上的文字或壁画,魔鬼的诅咒远多于对神明的赞颂。
已经无法得知到底是谁设计建造了这里,只是年幼时期父亲曾经带自己来过一次。那时候自己尚在无忧无虑的年代,第一次见到这些情景吓得不敢往前走一步,是父亲一半呵斥一半鼓励才鼓足了勇气走到底。
那个尽头……只要是神庙,大体总是供奉着神的。
ATUM把祭台前的几盏灯点燃,蓝紫色的火焰幽幽跃起,像黑夜里隐秘的眼睛。
浓郁无比的香气里,无数的人类头盖骨堆积成一个美丽的项链形状,围绕着黑暗里高耸的神明。
那只是一块石板,上面刻着狰狞的神明和布施恶毒的咒语,但是若真要具体说出这个神和皇宫里供奉的三幻神有什麽区别,ATUM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他记得那时候父亲带着自己来到这,近乎虔诚地点燃这些火光诡异的灯,然后朝这个恐怖的神跪下。
阿克卡南王一直是个善良而坚强的人,ATUM记得自己过去从来就没见过他那样绝望的样子。
父亲说,若有诅咒,就请降临到我一个人身上,放过其他人吧。
自己懵懵懂懂地站在一边,完全不理解那个心中永远完美的人为什麽会这样卑微地对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忏悔,只觉得香气过于厚重,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我们自己的神难道不足以保护埃及吗?
身为法老的父亲,难道不是神吗?
他只是知道现在就连那个高大慈祥的人也不在了。
也许诅咒是真实存在的,父亲在那天回去以后就一病不起,匆忙的离世,被BAKURA挖出来耀武扬威的棺椁……只不过神明可能没听到老国王的忏悔,帝国悲剧不断延续,他的爱子过早登上腥风血雨的权力顶峰,最信任的弟弟也在自己死后倒戈,皇室其他支脉更是七零八落。
父亲,他难道真的以为他一个人就能扛下一整个王朝的罪孽?
ATUM稳住开始有些失控的心跳,仰起头直视幽蓝火焰中未知的神。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比当年他的父亲跪得笔直多了。
“如果死亡和鲜血并不能让您满足……”
“如果不能……”
他轻声说。
唇边笑意淡淡,和坐在皇座上的样子并无区别。
东方土地的主人,岂能跪拜邪神。
第 8 章
二十二
圣城孟菲斯。
即使无与伦比的底比斯雄踞尼罗河中游,也依然不改三角洲南端孟菲斯城的伟大和壮丽。
他们在深夜抵达孟菲斯,JONOUCHI远远地探出头看,月光冰冷的清辉下,那白色的城墙在夜色中如同某种冷漠却忠贞的诅咒。
进城的时候碰上一队守夜的侍卫,伊索诺解释了几句,对方不放行并要搜查,想必最近戒备相当紧张。JONOUCHI的心髒一阵一阵抽紧,但车厢简单的帘布被撩开,对方与艾西斯四目相对时,他们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有种倒吸一口冷气的感觉。
艾西斯向他们出示了一个雕刻成圣甲虫形状的精美戒指,又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话,对方很快由倒吸一口冷气变成了肃然起敬,为首的那位甚至还派了两个人引导这车上三个人前往住宿的地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