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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是大多数人的死穴,若是这里被破坏,就相当于命脉被掐。他的脚尖离穴只有一寸,危险之极。
“杨少侠,你看得可清楚。”陈栖忆道,“就是这里,你想看陆将军七窍流血,死得很疼很疼吗?”
“停下!”杨振瞳孔爆出。
陈栖忆冷笑,脚尖离太阳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碰上。
陆川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道:“杨振,你要还我一身清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陆川浑身一轻,竟感觉所有力气尽数回归,身体也不再虚弱沉重,就如溺水之人从生死一线中拉回来。
陈栖忆再次退到一边,笑着开口:“现在我也相信陆将军不是那人了。”
陆川眼神一黑,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方才只是试探?”
“不然?”
“你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幕后黑手?”
陈栖忆有点好笑道:“开个玩笑罢了。”
一时无言。
陈栖忆双眼一眯:“现在陆大人应该相信我了吧?”
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陆川幽幽道:“国师好胆量。”
“不必。”陈栖忆一副风流倜傥纨绔公子样,颇为潇洒地挥挥手,“数月不见,难为陆将军还认识臣。”
见他尤其好说话,陆川不禁一愣,一根筋的脑子就是想不出来这人到底在搞什麽鬼,只是缄默。
陈栖忆瞧着他,将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挺直腰板,不由笑道:“你我也算有同僚之情,何必这般拘束?”
这不废话,面对你不拘束点,那不是得被你坑得连裤衩都不剩?陆川腹诽,嘴上不说,只道:“国师大人今日前来有何事?”
陈栖忆拔起插在地上的剑,拔出时力道奇大,箭头上沾染了不少泥土杂草,他意有所指地上前,塞在陆川手里,轻声道:“陆将军,这剑若放在那里,那便伤不了人。但如果将它射出,它便会划破天际,撕开一道口子。”
陆川蹙眉,好半晌才领悟回来,他沉吟:“你说宁诵?”
陈栖忆淡道:“宁诵是一个,不过他心胸实在不大,做不出什麽威胁的事,只会当墙头草,不必在意。”言下之意,便是另有其人。
站在一边的杨振皱眉,死死瞪着陈栖忆。
陆川也怒:“国师又是开玩笑吧,我这边均是不二之臣,皆个忠心。”
“我若说他已经放飞了呢?”陈栖忆冷不丁来一句。
陆川眉头一颤,忽有舒展开来,道:“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这将《月下诡僧》放出之人,是我朝官人?”
陈栖忆猜测:“非也,一切都未定。不过陆大人既说自己身边皆是忠臣,那这人许是曾经的官员。”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回陆府当中,一抹天窗大敞,白光顺势柔软洩入。
“陆将军一言九鼎。既然信我,那便一信到底。”陈栖忆轻拂衣袖,行了个告别礼。
陆川坐在树下,高大的身影忽然变得格外渺小,他面色阴沉,双眼却黑亮,手指紧紧攥住官袍,捏得一角布料皱皱巴巴。
池念森也在树下,不过他是站着的,他刚从宁诵那里出来,心情实在算不上美好。不过当他看见陈栖忆徐步走来时,还是笑了笑。
就如神明一般,再亮的光也挡不住。
“你真的不想瞒着陛下了?”池念森问,“宁承运可念得你紧呢。”
陈栖忆走进他,凑近他的脸,道:“谁也不瞒。反正陆川已经知道了。况且就现在的情况,倘若我还不出面,那通天的骂名不得掉下来砸我头上,到时候你怎麽保得住我?”
池念森莞尔:“保得住也得保,保不住也得保。”
陈栖忆忽然欢欣起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瞅着池念森。
池念森扭过头,感叹道:“你好自为之吧,月下僧国师。那礡国公主可是个狠角色。”
“江筠君被忘尘长老拖着,暂时出不来,狠角色的,可不止她一个。”说完,陈栖忆将手腕一转,那本《月下诡僧》骤然出现。
他差点忽略掉这一点,能把话本传出来的,也定然不是小角色。
京城嘈杂,一场动乱正在蓄势待发。只可恨此时的百姓全然没有意识到,还沉浸在春去夏来的热闹繁华中。
凝香馆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老鸨在柜台数钱,笑得龇牙咧嘴,好不开心。
“接上集,话说那杨家人有个仆从早起,一推门见自家小少爷血淋淋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冰凉,彻底没了声息。”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唏嘘声。
修士先生不慌不忙,折扇不住地摇摆,激起的风吹动额前的细碎刘海,容貌甚佳,声音洪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