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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池念森连忙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还有呼吸,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大大松气。
但是五头牛又怎麽会不是画中之物呢?《五牛图》就是画五头牛的啊,他想到荷羽,那个没有呼吸的荷羽,和这个有呼吸的牛。
一切都反过来了!
陈栖忆也想到这一点,眉头狠狠一皱。
原画中没有农家女子,可现在却有了,说明荷羽的确曾是画外人,可能在一系列事情后也与他们一样,进入了这张画。
然后发生一个交换仪式,荷羽会变成画中人,相反牛取代她的位置,将在不久之后转变为画外之物!如果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荷羽将会永远被困在《五牛图》。
毛骨悚然!
“可是为何我们没有受到影响?”池念森问道。
“或许不是没有影响。只是需要时间……”
池念森目光一愣,看来要快点了……
“这不是重点。”陈栖忆回答,“我们不受到影响是好事。”
“也可能,我们是穿书的。”陈栖忆笑起来,“有金手指。”
“我还有疑问。”池念森没理他,声音陡然沉下来,“这里有两头出现问题的牛,可是只有一个荷羽。”
二对一,怎麽看都不成立。
为什麽会多出来一个?
“因为还有人。”陈栖忆道。
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人进来了。
而当时只有陈楚芝在他们旁边。
只能是他……
池念森顿感心累,有气无力地开口:“现在怎麽办?”
“当然是把一切都改回来。”陈栖忆走上前,拍拍他的脸,“先从五头牛开始。”
池念森很是厌烦地躲开他的手,这只手谁知道刚才碰了什麽,他开口道:“你会放牛?”
陈栖忆哈哈一笑:“儿时学过一点。你看。”
“什麽?”
“看那两头牛的脚步。”陈栖忆提点道。
“已经出现了一点活人气,与剩余三头牛的呆板完全不同。”池念森道,“荷羽都要被吸光了。”
但是她还被蒙在鼓里,连自己快要归西了都不知道。
现在再去环顾四周。初看以为是一幅恬静的田园之景,再看枯草,蔚蓝却没有一丝云的天空,太阳光恰到好处,永不会落幕,没有风,没有鸟啼,没有蝉鸣,一切都是死物。
陈栖忆此时已经开始亲自上手喂食。
画中的牛自然只能吃画中的枯草,但也吃得津津乐道,对于新的喂草人也毫不胆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牛蹄不住地蹬蹬蹬。吃完后还不忘自己的使命,继续做起那一成不变的动作。
陈栖忆看得有意思,擡手摸摸牛角,被很不客气地甩开,为掩饰尴尬,嘴中喃喃道:“好脾性!”
几捆草足足给他喂了一个时辰,不是牛不爱吃,是他故意不让吃,三头牛连使命也不维护了,轮流追着他,他倒也不害怕。
“森森!”陈栖忆边跑边喘,竟然还有閑工夫来喊池念森,“你身上有没有红布!”
池念森正在研究另外两头牛是如何做到,可以面对美味的干草不为所动的,难不成他们不吃这个?听闻陈栖忆的话,他心中一嗤,嘴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牛是色盲,你用绿布黄布也一样。”
“这怎麽能行?”陈栖忆骑在牛背上,“你见过哪里有人不用红布的?这个意思不对,斗牛哪里还有意思?”
池念森不想理他。
那人也不会自讨没趣,一个翻身下了牛背,笑嘻嘻地朝他走来:“当年我放牛可是好手。村里人都叫我‘七里小白牛’。”
这下池念森是真忍不住,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什麽?陈大人……”
“别叫我陈大人,唤我齐忆。”
池念森嘴唇一抿:“有区别麽……”
“当然有!”陈栖忆突然生气起来。
池念森:“……”
池念森:“行行行!”
陈栖忆也开心起来:“这麽多年过去了,七里小白牛的实力不减当年。”
池念森转眸看他,星眸一闪一闪,嘴上嫌弃道:“这手上功夫谁不会?满身是汗,离我远点,莫给我也染上一身汗味儿。”
陈栖忆琢磨着他的语气,想他也不是真的生气,虽没在得寸进尺,但也没退后,粲齿道:“这可是有技巧的,你别瞧不起我。”
池念森收回心神,笑道:“我怎麽会瞧不起大学霸呢?我羡慕你都来不及。”他紧紧凝视着牛背上的人,他的背后是高天,光线恰好,衬得整个人都明亮开来,他心念一动,回想起三番五次做到的那个奇怪的梦,脱口而出道:“我之前是不是认识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