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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摇头避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不能这个样子。”
祁曜说:“你有没有换位思考过,如果我背着你做了一场差点死了的手术,你会怎麽想,你会不会感到绝望,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我却要把你置之事外。”
“这不是爱,宿煜,我们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人,所以好的坏的,我们都要一起承担。”
祁曜哽咽着,浑身颤抖不止。
宿煜的眼泪也顺着眼角淌下来,他勾起祁曜的小指,无声地点了点头。
祁曜跟他拉勾,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许再骗我。”
“不骗。”
“那从今天开始,我留在这照顾你。”
“好。”
正文完结
祁曜聪明, 学什麽都快,跟在护工大叔身边观摩了半天不到,就已经能够独自上手照顾病人了。
也许因为病人是宿煜,祁曜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甚至可以从早到晚一直守在病床边儿上。
祁曜乐此不疲地帮宿煜洗脸, 刷牙, 一口一口喂他吃饭。宿煜胃里难受,刚开始的那几天,喂什麽吐什麽,祁曜就耐着性子帮他擦干净, 然后哄着他让他再多吃一点。
晚上宿煜咳喘严重,他就帮宿煜翻身, 做雾化,拍背排痰,照顾得比护工还无微不至。
毕竟是打电竞出身, 熬夜对祁曜来说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几乎没怎麽好好睡过觉, 就趴在宿煜的病床边儿上, 听到一点动静就会立刻醒来, 然而, 就这麽熬了几天下来, 精力依旧旺盛得可怕。
祁曜很享受这个过程,虽然他比谁都希望宿煜能快点好起来,但不得不承认, 他是真的很喜欢看宿煜这副虚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整个人都被磨得没什麽棱角, 软绵绵地躺在那儿发呆,也不说话, 就看着窗外的行云,慢吞吞地眨眼睛,眨着眨着就睡着了,像一只懵懵的漂亮小猫。
关键是这只小猫还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坐不起来,手没力气,想要的东西拿不到,连翻个身都要人扶。
祁曜看着这样的宿煜,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隐秘的兴奋感,他扬着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宿煜在一旁打量着他这副美滋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怎麽发现,我住院,你好像还挺开心?”
“啊…怎麽会…”祁曜否认道:“你都这样了,我心里难受死了。”
“是吗。”宿煜问。
“对啊。”祁曜说着端过一盆温水放到宿煜床头,然后把準备好的干净毛巾按在水盆里浸透,又开始哼着曲调,“洗澡时间到~”
窗外的阳光隔着窗帘透进来,在墙面上留一片光影,哗啦啦的水声格外明晰,听上去很舒适,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宿煜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拧毛巾的祁曜,喉结滚了滚,说道:“我自己来吧。”
他伸出手,想去接那块湿毛巾,但是刀口没有完全长好,哪怕是这麽小幅度的擡手的动作,也会産生强烈的牵扯痛。
宿煜疼得颤了一下,展开的五指下意识地缩起来,慢慢呼吸,忍过胸口的不适。
“别乱动。”祁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厉色,他握住宿煜的手腕,按到床上不準他动,低下头看着他,“哥,我都给你擦了三天了,还不习惯吗。”
“我总感觉怪怪的。”宿煜说。
祁曜垂下眸,松开握着宿煜的那只手,问他,“哪里怪?”
空气静默了片刻。
“我二十三了,挺大的人了,我的身体也有隐私。”宿煜一本正经地说,“好歹这是在医院,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我…我怎麽了!”祁曜装傻。
“我没见过哪个护工给病人擦身体,是要把他全身的衣服都脱个精光。”宿煜羞耻地闭上眼,耳尖悄然无声地染上一层薄红,低声道:“你就仗着我动不了,无法无天了。”
“可我不是护工啊。”祁曜笑着把手伸到宿煜盖着的薄毯下面,一颗一颗解开宿煜病号服的扣子,然后有条不紊地拆开他护胸的绑带,“我就是想擦得更干净,让你更舒服一点,你要是不喜欢…”
“喜欢,擦吧。”
“那…还是先擦脸。”祁曜说。
“嗯。”宿煜仰了仰头,配合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随着呼吸轻微地抖动。
这样近的距离,每看一次,祁曜就会恍惚一瞬,他握着湿毛巾轻轻抚过宿煜的眉眼、鼻梁、嘴唇和下颌,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似有若无地喷洒在自己的手背上。
祁曜不知道怎麽形容这种幸福和满足感,他只觉得周身都缠绕着宿煜的味道,无形之中填补了过去的很多遗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