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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他感觉这个奖好像已经超脱了本身存在的意义。
它不再是一个奖杯,甚至不再是对于演技的象征,它变成了与剧本斗争的桂冠,变成了他们能否彻底掌握自己人生的钥匙。谢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就在他準备再读读剧本的时候,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和男人的声音:“谢臻,是我,廖修远。”
“来了,来了。”谢臻没耽搁,站起来宁开门看着面前的男人。
“surprise!”来人就站在门口,还穿着一身夹克,一手一个塑料袋,看见谢臻开门了,举起一个塑料袋笑着沖他打招呼“感觉怎麽样?”
“什麽?”谢臻眨眨眼睛
“休息啊。”不等他说话,廖修远轻车熟路地挤了进来,脚后跟把门一带,走进来一面放下东西一边说“怕你一个人钻牛角尖,我就带着好东西来了。”
谢臻这才发现袋子里放着的是烤肉,和好几瓶酒,有啤酒、白酒,还有冒着旗袍的果酒,入口香甜,度数也不低。
“这是?”
“给你免费解解压。”廖修远把酒一样一样拿出来,又不知道从哪掏出几个造型精美的杯子:“想先喝哪个?”
谢臻还没想好怎麽回答,身体却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个会胖吧,”
导演却丝毫不在意,先开了一瓶黄的,看着暖黄色的酒液倒进大玻璃杯里,在上面盖上浓厚的奶盖一般的泡沫说道“没事,我特批你今天可以喝。”
他看了谢臻一眼补充道:“而且快拍到小聋子离开那场戏了,只要这场过完,你就不必再减了。”
这场戏份是全剧他的最后一场,正是小聋子攒了所有的钱来找弟弟最终失败,失魂落魄回家的一场,在长久的寻找和工作中,他累得更瘦了些,形单影只,走在路上就像是一抹飘蕩的魂魄一般。
“那……来一杯?”谢臻试探地回道。
“来一杯吧。”我拍不好的时候也会这样,“廖修远端起一杯酒,沖着谢臻没举起的酒杯碰了碰:“干杯。”
可能是心情烦躁,也可能是口渴了,谢臻二话没说,端起杯子擡头就喝。
廖修远就看着那些液体沿着他的喉管滚下去,喉结在修长的博经上滚动。
谢臻还以为廖修远要找他谈什麽,结果两人只是喝酒,从啤酒喝到果酒,再从果酒喝到啤酒,也幸好廖修远带的酒温和,啤酒不算度数大,不然周南还要担心他们喝出问题来。
可能酒真的能让大脑不再思考,谢臻一口一口地喝,连脑袋什麽时候发直都没意识到。
等喝到第五杯果酒的时候,廖修远感觉一个脑袋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擡头一看,正是端着酒杯的谢臻。
他眼神有些迷茫,脸颊烧起一小片的红色,说话的嘴巴湿润且柔软。
廖修远听见他说:“导演、导演。不好意思。”
“没什麽不好意思的。”廖修远安抚道,你做得很好了。
“这、这不够好的。”谢臻靠在他肩膀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看向外面,“如果是……来演的话,肯定能拿奖的。”
他嘟囔着,声音沙哑“而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我怕辜负。辜负小聋子。”
“拿一个奖,就好了,要是能拿一个奖。”
廖修远抿了口酒杯,轻声道:“难道你演戏就是为了奖杯吗?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你弄无数个。”
“不是,不是的。”谢臻坐起身来,一双眼睛盯着廖修远“可是他本来就该拿奖的。”
廖修远却只看到他发红的脸颊,和带着水光的嘴唇。
“这世间哪有什麽本来,”廖修远说道,“你只需要演好小聋子,评奖这些,都没有这个重要。”
“那些老头子的审美谁说得準。”说罢,想想有什麽好笑的事一样翘了翘嘴唇。
“不是,不是,只有拿了奖,才能跟你在一起。”
谢臻这样说着,眼睛眨了眨。廖修远也似乎并不在意这句话,他只是笑。
直到谢臻问他为什麽笑,面前的男人才轻声说道“你怎麽会这样想?”
男人的吻落在他的额角:“难道我们现在没有在一起吗?”
彻夜聊天的一天
是啊, 他怎麽忘了这件事呢。
他是为了演好戏而想拿到那个影帝的桂冠,而不是为了拿到影帝的桂冠而演戏。
谢臻被廖修远抱在怀里,乙醇混杂着水果的气息一起把他们呼吸间的空气染成粉红色。谢臻又把自己手里的空杯倒满, 在灯光的映射下,看着杯子里的酒液折射出迷人的光晕。
这个迷茫的小演员看着面前液体眨眨眼睛,才发现他好像把演戏和拿奖这个问题本末倒置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