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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想一会也可以,没事,导演给你开这个后门。”廖修远安抚性地拍了拍谢臻肩膀,站起身来朝摄像机走去。
他比谢臻要更忙些,不仅要演好戏,片场调度。审视成果,包括场景构图都需要他来思考。这几天下来脸上也带了些淡淡疲惫,倒是看起来更贴合后期的弟弟了一些。
谢臻点点头,一个人在本子上写着什麽。
三五分钟后,他才从剧本里直起身。摄像机那边的廖修远明显一直在看着这边,一见谢臻起身立马从机器前探出了头。谢臻朝对方摆了个OK的手势,廖修远便心领神会地走了过来。
在场务整理场面重新準备开拍的时候,廖修远凑到谢臻旁边轻声安抚:“别紧张,打一巴掌而已,不要紧”看着明显不赞同他这话的谢臻,又弯了弯眼睛“你之前也干过的。”
“啊,我什麽时候干过?”谢臻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盯着他,过了两秒像是反应过来的一般:“那个……什麽时候?”
他面前的廖修远一脸神秘莫测不愿多说的样子,谢臻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会吧?”他一边敬佩那个谢臻的实力,一边看了看廖修远承担了很多的侧脸。“你没事吧?”
“开玩笑的啦。”似乎是他的表情太过紧张,身旁的男人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逗你玩的,现在有没有放轻松点?”
他说完后,率先坐回了桌子对面。而谢臻被这麽一打岔,好像真的感觉自己没有那麽紧张了。
等场记拍板的声音响起,他们坐回桌子上,就又要变成谈判的兄弟俩了。
这是一顿很安静的晚饭,哥哥不会说话,弟弟也沉默不语,只是埋头吃饭。桌子上摆着的也不是什麽美味,只是很简单的被煮的稠稠的一碗白粥,再加上几碟孤零零的鹹菜,桌子上还有一个鸡蛋,那是只给弟弟吃的,这就是他们兄弟俩的一顿晚饭了。
小聋子把鸡蛋拿过去,一点点剥了壳,又放进弟弟的碗里。
他伸出手的时候,正好露出胳膊上还没痊愈的擦伤——这是之前摔了的,还没长好。
“我不吃。”像是赌气一般,弟弟要把鸡蛋从碗里播出来,但被对方重新且强硬地退了回去。他们推推搡搡了好几轮,终于弟弟受不了了,扔下筷子沖对方大吼道:“够了!烦死了!我不上学了!”
小聋子并不是天生的耳聋,他是因为后天高烧成了聋子,但在成为聋子前,他也算上过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学,在他的心里他和已经去世的父母一样坚定上学是好东西,他们要成长,只能靠上学。
但他并不能听全自己兄弟突然的发难,只是擡起头,拧着眉毛打手语:“什麽。”
他的弟弟看着他,似乎终于打算把心中的不快给吐出来,他没有像很多次一样保持沉默,只是用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打着手语道:“我不想上学了。”
对面的人好像怀疑自己没看清,他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自己弟弟,又打了一边手语:“什麽?”
“我说,我不想上学了!”这次的弟弟仍旧选择了说出来,他一边打着手语,一边沖自己的哥哥怒吼。
“啪!”
一个又深又重的巴掌猛的扇到了他的脸上,弟弟的脸被打得整个偏过去。
他擡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哥哥,这个一直照顾自己,一直努力满足着自己的一切,从未对自己动过手的哥哥,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对方前所未有的愤怒。
沉默,不仅仅是剧本里的沉默,片场周围的“观衆”们也陷入了沉默。
没人想到谢臻会结结实实的给廖修远一巴掌——也很少有人在拍戏的时候会这样给对方一巴掌,毕竟廖修远的身份价值在这摆着,但是情绪的沖突也确实恰到好处,
一时间大家的沉默也不知道是沉浸在了这两人的世界里,还是惊叹于谢臻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我讨厌你!”从未被这样对待过的青春期少年吼除了这句话,他的声音那麽大,以至于他根本没打手语小聋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愤怒。他站起身,猛地沖出了家门。
而刚刚才给了对方一巴掌的哥哥,好像才清醒过来一样,满脸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会给这个从小疼爱的弟弟这麽狠的一巴掌。
“cut!”
在门被摔上的沉重声响里,副导这才好像惊醒了一般,大喊了一声cut结束了拍摄。
谢臻像打了个激灵一样醒了过来,立马转过身就去找刚刚夺门而出的弟弟“没事吧?”
他一回头,才发现廖修远的经纪人周南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来了,正站在外围看着他们两,谢臻那刚刚还鼓起勇气的心就好像一下被扎了个窟窿一样,那种紧张忐忑地感觉再一次席卷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