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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紧张干什麽？”廖修远笑道，“放心，你的实力有目共睹，不会有人说你试图贿赂导演的。”
“我完全不敢有这个意思。”谢臻举双手投降。
“我倒是并不介意你有这个意思。”大导演廖修远并不持反对态度，反而一副很赞成的样子。
谢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人偷斧，总觉得跟廖修远一出来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两人，他就像窝边的兔子，一有风吹草动或者小声说话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把耳朵竖起来。
甚至于在自家助理问自己刚才干什麽去了的时候大脑宕机，嗯了半天也只说出来一个有事。
还是廖修远出现给他解了个围：“小谢来给我加油了，怕我下午发挥不好。”
“哦！”看着自家助理那一副丝毫不掩饰的信任，谢臻有点羞愧地挪开了眼睛。
多亏廖修远一半功劳，中午还豪言壮志的谢臻下午临开拍时还有点不在状态。他又喝了几口小梁带来的美式，试图用苦把那些慌里慌张的机动压下去。
他其实并不爱喝这种咖啡，太苦了。但是迫不得已该喝还得的喝，就是一口下去脸都苦的皱了起来。
“準备一下啊。”谢臻刚灌进去一大口，就看见从化妆间出来的廖修远，他是被小聋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弟弟，不需要太瘦，也不需要太过于窘迫。
弟弟是跟哥哥完全不同的角色的，他虽然也不富裕，但总是干净整齐，浑身上下都有股难言的贵气，即便是粗布麻衫穿在他身上，也像是绫罗绸缎。
他比哥哥要高，比哥哥要壮实一点，他没经过很多摧折，小聋子是他的垫脚石，将他托举得高高的，虽然也是清苦的人，但却不沾半点尘埃。
谢臻只看了廖修远一眼，就明白为何在很多年后，在小聋子精神上赖以生存的弟弟终于功成名就之后，明明是耗费心力养大的，他却看着对方如此的瑟缩。
——因为他们看起来，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哦，好。”谢臻应着，把手里的美式一搁，就走向了廖修远，似乎他就是有这种能力，一个眼神，一举一动就把对方带进戏里，让对方全情的投入进去。
“放轻松点，”廖修远捏了捏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的理解是没有错的，就要这样，放心大胆地沖着我来。”
“好，”谢臻点点头，他跟廖修远坐在村子里贫瘠的老式小房子里，等待着导演那一身“开始！”
“第十六章二十场第一次，action！”
廖修远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哥哥。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风声，风声卷着叹息从房子四面八方吹进来。
过了好一会，他面前的小聋子才擡起头，廖修远看到谢臻顿了顿，那双手好像在发抖，他看着对面的人，仿佛是不敢置信一般打着手语：“什麽？”
对面穿着校服的男孩并不说话，那双眼睛也不看面前的人，只垂下眼睛。
他的沉默似乎让面前的人难以忍受，他敲了敲桌子，複又对着他打手语道：“什麽？”
“我不上学了。”他面前的男孩擡起头，沖着对方打着手语道。
“！”面前人的像是被激怒了，猛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高高举起手——
“停，这里不对。”
谢臻的巴掌只虚虚地蹭着廖修远的侧脸，廖修远也下意识地在手刮来的时候猛得垂下头，尽管摄像机里呈现出来的问题不大，但廖修远仍然喊了停。
他走上前去盯着镜头，末了才转过来对着谢臻说：‘不要害怕，你就真的打我。真打跟假打的肌肉动作还是有些差别。’
“过来直接打。”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要求，平时都是面对上替身或者假装打的副导眨了眨眼：‘老师，要不再拍几次，咱现在也不兴这个了啊。’
“不用。”梁修远甩给对方一句话，转身看着谢臻，“不要觉得不敢下手，你就用力，别怕。”
“但是……”谢臻又尝试了一次，但迎来的还是廖修远的不行。
他的手似乎总是高高扬起又轻轻落下，达不到廖修远的要求。
“不怕，我肯定不会怪你。”在第二次cut之后廖修远喊了休息，带着谢臻坐在椅子上安抚道。
“……”谢臻确实没办法下得去手，一方面收到中午那个吻的影响，另一方面他确实也很难满含怒气的对廖修远下手。
“我们当时怎麽说的，这一巴掌大不可。”
廖修远这样一说，谢臻想起来了他们当时的导论，这段剧情是弟弟对小聋子哥哥的第一次反抗。
自从这个弟弟开始上学后，小聋子哥哥继续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对方上学这件事上，对他的管教越来越严格，也逼得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抗议，终于在青春期的小孩子身上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反抗精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