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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角色我不算A角,但是那次巡演到了这个城市的时候,A角嗓子不舒服,所以换上了我,”梁寅思看着屏幕上的他,剧院好大,人又那麽小,即便是厚重的裙子和脸上的粉黛,也盖不住脸上那点青春的味道。
台上的伊丽莎白在唱歌,唱自己不会被顺从、被征服,唱不要被黄金的牢笼锁住,唱着她要像飞向一切的鸟儿,唱自己只属于他自己,这个漂亮坎坷的伊丽莎白公主在唱歌,像是一枝向上伸出手的树。
屏幕上的那个女孩,头上还别着细碎的花朵和珍珠做的首饰,穿着白色裙子。
她沖舞台上打下来的银白色光源伸出手,他是追着光元的鸟,是第一次伸出双手的雏鹰。
这是第一次独挑大梁的梁寅思,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梁寅思。
“我很喜欢这个音乐剧,也很喜欢里面的主角,当时能演这个我真得很开心,所以今天拿来分享给你。”
大多数音乐角的唱腔同流行歌曲并不一样,梁寅思嗓音可以称得上绵长悠远,她不是飘飘然的砂石,他是奔涌的惊涛骇浪,那上扬的歌声是砸在礁石上的白沫,飞捡起来落在脸上,都能激起人一阵心惊。
“我也……很喜欢,”于舒旸顿了顿,“我以前听过德语版的,没有想过会听到你唱,我错过了很多。”
直到这个时候,一往无前的追求者才显现出了一种独属于年下者的无能为力来。
这是他错过的梁寅思的岁月,那麽无知无畏,那麽神采飞扬,那麽自信又清澈。
“如果下次还有中文版的计划的话,我也会努力争取的。”梁寅思好像对此更加淡然,她眼睛弯起来,笑着安慰对方
“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一个比那首还好的我了。”
于舒旸看向镜头里的伊丽莎白,或许是自留的,镜头要清晰很多。他能看见梁寅思妆后的眼睛,一双蓝色的,如湖泊般的大眼睛,隔着屏幕望向他。
就好像这瞬间,于舒旸确实坐在台下,听过她少年时自诉一般的歌唱。
“那也很好。”
于舒旸这样说道。
封存照片的一天
那之后的很多年, 谢臻都时常会回想起廖修远对那张旧照片里原身的评价,他说,那是一个有着旺盛生命力的人。
后来他也回头翻阅过原身的微博小号, 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一开始他避之不及的、对方加了很多廖修远后援会的那个号上。
那些账号里面生活的痕迹也很淡,最常关注里除了廖修远就是那些后援会,好像那个人在这世界上所有存在的一切, 都只存在于那个黑色的笔记本里。
他点开随便敲了点乱码为名字的账号,里面最多的还是廖修远粉丝群里热闹地讨论。
谢臻翻阅着这些,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关注着对方一点一滴的原身, 他或许真的不讨厌廖修远, 也并不是想蹭对方的热度,只是做为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傀儡, 自然会非常非常羡慕这个自由自在的人罢了。
那天活动结束后,谢臻出去走了走。他在附近找了家照相馆,给那张照片过了塑封,又仔细地收起来。
他神色很专注, 就像手里拿的并不是一张简单的照片,而是什麽稀世珍宝一样。
店家看着这个好看的年轻人, 忍不住指着那张照片问道:这张照片你要是真喜欢的话, 不如去买个相框,框起来也好看, 比塑封要能保护好照片呀,而且我们这里也有,不贵。”
看谢臻不说话, 他还以为是对方不愿意花钱, 特别提道:“你要真喜欢的话,我给你打个六折, 便宜卖你,怎麽样?”
“谢谢你,不用了。”谢臻笑了笑,“我不喜欢这些条条框框框子的,有个塑封盖上,就很好了。”
他笑得很好看,对方看着那张脸,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愣怔。
谢臻回去后,很珍重地把那张照片放在了房间的开架里,他没有放在抽屉中,而是夹在书页里。
也算是某种无声的纪念。
那之后比较长的几天,一切都显得如此云淡风轻,除了还在养病的骆沛时不时给他发个消息彙报进度,好像随着那张照片落下,那阵惊雷响过,一切都要回归正轨了。
就连骆沛都发消息问他,有没有感觉到好像最近越来越轻松。
谢臻倒是很坦诚地告诉对方,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可能因为他每次出状况都很突然且,并不是像骆沛那样。
他想,这可能就是他这个外来者跟“原住民”最大的区别,骆沛的骚扰大多短,但持续时间长,时不时影响一下他。
可谢臻这边的反应则是更加激烈和要命,他直面“剧情”的时候不多,但目前的两次:他拯救落水的小女孩和在医院门口遇到骆沛,大多发作的急促且兇狠,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真的杀死他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