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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谢臻顿了顿,“我是帮我一位朋友做的这些事。”
“你收到的钱包括可能收到的其他的东西,都只是由我转交的,实际上并不是我做的。”
卫莱那又大又黑的眼睛眨了眨,她看向谢臻,显然没有理解这话里的含义。
“我知道这对于你而言很离谱,但是我也不想他做的好事被一直埋没,一直顶替别人的善意,所以我要告诉你,一直资助你的人,不是我。”
“是我一位不喜欢抛头露面的朋友”
女孩看着谢臻垂下来的眼睛,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开口问道。
“那,那我能见见他吗……我不想做什麽,我只是很感激他……他帮了我很多,没有他我可能不会坚持下来。”
“他去外面旅游了,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谢臻看向那个女孩,她多年轻啊,前途光明,未来坦蕩,不像这巨身体里曾经留存的那一绺灵魂。
“你想见他的时候,就去帮他求一串平安符吧,风会把你的声音带给他。”
发现阴谋的一天
这事情着实有些尴尬, 来找恩人结果对方坦诚地告诉自己自己跟这事没关系。放到谁身上都会觉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说到底这种说出来的对谁都是脸上贴金的事没必要撒谎说不是自己,所以卫莱也相信得毫不犹豫。
但还好谢臻性格温和,又有刻意的引导对方说说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目前的情况, 所以场面看起来倒是不至于太让人难受。等到面前的咖啡见底,碗碟上的点心慢慢被抹掉后,也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卫莱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包着的信封, 不算很重,轻轻薄薄,像是女孩高中时候竖起的头发。
“我本来想今天把这个信封给你的, 但是……”她顿了顿, 嘴角挂起来一个略显稚气的笑容,“您能帮我把信转交给您的那位朋友吗?”
“没问题, 我会帮你送到的。”
谢臻接过对方那封信,虽然那只是一封信,可在此刻他来看,却仿佛重若千斤。
“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上车吧。”
等谢臻把女孩送上车后, 才转身离开那家店,此刻路上人群不多, 只他一人走在这条路上。
这是条幽静的小路, 周遭排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吧和咖啡店,两边树影密匝匝地投下来, 在地上洒落出一连串圆形的金点,随风一晃,晃出闪眼的光。
谢臻走在这里, 总时不时会想起口袋里沉甸甸的信, 它贴着皮肤,几乎能将那里的皮肤都烧着。
他心里似乎有个想法, 但有些太过残忍,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最后坐在一家小店前,看着外面流云一般走过的行人。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没想,只看着月上中天,外面的人来了又走,才离开了那里。
起身的时候廖修远的消息和远方的鸣笛声一起响起,是问他在哪里的。谢臻擡起头,恍惚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这地方曲里拐弯,他走来走去先迷了路。只好给廖修远回了条消息,跟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要现在在哪里,等自己从这里地方走出来后再跟对方说。
到底是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也没什麽好担心的,廖修远回了个好,又叮嘱他走出来后通知他这才作罢。
谢臻把手机揣进兜里,就着夜里闪烁的星光和街角乱七八糟的霓虹灯往前走去,这地方虽然曲折蜿蜒,但一路上的店铺却都显得装饰的恰到好处,夏季傍晚的暖风一吹,醉醺醺的都是热络的味道。
本来是很惬意的一个夜晚,直到谢臻一转眼,发现了一家私房菜馆。
不是很豪华,在这曲里拐弯的巷子里藏得很深,但看起来应该也不算便宜,因为周遭停着的基本全是豪车,一排又一排,像某种用金银的地位堆砌出来的野兽。
他刚準备离开,突然看见开进来的一辆车里下来了个熟人,身材欣长,漂亮的面皮在晚上都像发着光一般。
他没特意打扮,只穿了宽大的短袖和一条长裤,晚风一吹,更显得那里面藏着的身材尤为瘦削,握着手机的手臂上还隐约可以看到个淡色的纹身。
——是骆沛。
谢臻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然而骆沛前面的男人让他愣在了原地。
西装革履脸上带笑,正正好是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陈维明。
陈维明今天穿得倒是正式,看起来一副成熟老道温文尔雅的样子,同那天下午谢臻看到的他要相去甚远。
他又想起陈维明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黏腻、冰凉、像是一尾蛇,或是一截赤裸的带着汗滴的皮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