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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修远没说话,他感觉谢臻的手心捏住了他的胳膊,对方的手心很湿,带着些黏腻的冷汗,但廖修远并不反感,他转头看过去,只看见对方微微发抖的身体。
“看看的话可以进来,但是摄像机不要进。”
女人挑眉,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但谢臻并不在意,他知道如果是她的话,那面前的人,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没事,不进去,我只是想找您聊聊捐赠的事情。”
“啊……捐赠。”女人双手垂着,擡起眼睛狐疑地看了眼身后的廖修远,“那进来坐着聊吧。”
于是他们便跟着对方一路向前,来到一层楼那个小小的办公室。
实在是太像了,这里面的一切都跟他曾经走过的十几年岁月别无二致,谢臻还能记得那些小时候模糊的记忆,他在这里看见过三十晚上小小的烟花;在这里看见收养孩子的离别;在这里看过生;在这里看过死。
而这一切,在此时又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曾经不觉得自己有家,福利院就是他的家。来到这里后他又好像是无根的浮萍,而今天,这家福利院好像成了一根微妙的藕丝,衔接着浮萍一般飘零的谢臻。
“所以你们是想捐赠什麽,款项还是关于楼栋建设?”
女人领着他们到房间里,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才问道。
“啊,我是这样想的……”
谢臻抿了抿嘴,喝了一杯水润润嗓子后才张嘴巴,他的声音一开始有些发抖,但很快就好了起来。
这些想法并不是天马行空,倒不如说是他之前在那个世界就在为福利院做的事情,只不过平移到了这个世界而已,也不需要过多赘述,只要照本宣科的念一遍就行了。
说话途中,女人的表情看起来越来越怪,但倒也一直没有插嘴,直到他们关于捐赠的商讨终于结束后,女人才看着他说道
“这位,谢……先生,你跟我来一下。”
“啊,好的。”谢臻站起身跟在了对方身后。
他们两人走到了另一件小屋里,那个面相刻薄的女人转过身,他把谢臻身后的门带好,才转过身来看着他。
女人眉毛拧得很紧,表情也不算好看。
但是她看着谢臻问道:“宝宝,发生什麽事了?”
谢臻愣在了原地。
与院长交流的一天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一时间不知道改说什麽。
脑子里像是有大浪铺天而过,过量的信息压得他大脑根本喘不过气来,谢臻擡头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真得很像他在福利院的院长妈妈,同她一样不那麽平易近人的脸庞;跟她一样那麽谨慎又小心的性子;跟她一样看堆叠着皱纹起的眼尾的纹路。
谢臻几乎要怀疑那人就是对方了。
看着他不说话,女人的眉毛皱紧了, 他闻到了
“怎麽了宝宝,你过得不好吗?”
谢臻感觉恍惚,他分不清是谁在对他说话了, 他能感觉自己在发抖, 脑子里的割裂信息搅在一起,像是一锅繁重的烩菜。
“没有, 我过得很好。”他轻轻说道,像是在跟曾经的院长妈妈说话。
而面前的人明显不信,她踮起脚,带着薄茧温热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发烧了吗?怎麽魂不守舍的。”
谢臻没错开,他任由对方的手掌帖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很凉, 掌心的温度就顺着额角慢慢流淌到他的心口。“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平时怎麽不注意休息。”女人的手放了下来, 她像是不确定一般,又看了一眼谢臻。
“没事,不说这个了, 你怎麽又要来捐钱啊?”女人的声音有些疑惑, 尾音扬上去,“你自己的钱够不够自己花的喽。”
“我……捐钱?”谢臻有些狐疑地擡起头, 他现在真有种世界颠倒的错乱干感,在那个世界他确实有一直在向福利院捐钱,赚得多多一点,赚得少少一点,有时候没有钱的,就买点书或者吃的回去。
现在从这个院长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恍惚有一种他从没有离开的感觉。
“对啊。”女人的眼睛瞪大了“我不是一直在用你的钱资助一些这里念书的孩子吗?宝宝你到底怎麽了?”
电光火石之间,谢臻想起了不久前手机里的那条扣款信息:每月有一笔固定划款到别的户头,那时他不清楚是什麽所以没有取消,现在看来,那应该就是原身转来资助学费的。
那一瞬间,谢臻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发现他好像确实从来不了解、也丝毫不清楚这是一个怎麽样的人了。
在剧本里,他可以说是十恶不赦,不知廉耻,先是拉着陈维明炒CP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是蹭完这个蹭那个可以说是娱乐圈狗皮膏药了、然后是不光明地偷走了恋综名额、扒着廖修远炒作、为此甚至不惜伤害对方官配骆沛,到最后近乎疯魔的在片场搞事,差点害死骆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