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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摸……”
申屠朔的嗓音被酒润的低沉,那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恨之入骨,可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却显得温和又缠绵。
“是个好苗子啊,廖老师。”导演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摄像机,他压低声音感叹,“之前看他拍戏怎麽没发现还是有点灵气的,还是廖老师点播的好啊。”
“还行,说出去是我的徒弟不磕碜,”他拍马屁的对象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显出多麽志得意满来,男人拖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向谢臻的方向。
申屠朔此刻正看着许初唐离开的背影,那个漂亮又善良的女孩正在为白兔包扎好他受伤的后腿,神色专注。
刚刚处置完下属的魔教少主站在他的房门口,他此刻双手染血,连黑色袍子都因为叛徒的血液染出厚重的暗红色,这个向来随心所欲的少主停住了脚步,他看向房门里那只兔子,没有说话。
“少主?”下属轻声请示道。
“——”而申屠朔只是擡起手,制止了他说话的声音,他又向那个房间看了一眼,最终转身离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闯进许初唐的房间,那只兔子让他想起了少年时的自己。
“少主,您想您那只宠物了吗?”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下属轻声问道,他是申屠朔的“太子伴读”,一路跟着他走过来,坏事做尽,十恶不赦,却总是心心向着那小时候的少主。
“不,”申屠朔拧了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轻声说道,“我只是在想,若是当年我也有母亲,那她会怎麽对我呢……”
一阵风卷来,吹落一地的梨花,申屠朔看了看,最终还是没有擡脚从上面踩过去。“走吧,阿宛。”
“好!CUT!”
导演的声音一出来,谢臻扶着膝盖小小喘了两口气,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他经常需要尝试大口喘气把自己从拍戏的氛围中拉出来。
“感觉怎麽样?”
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还没等他缓过来,廖修远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来自己自己“老师”兼“好友”的问候一下就将谢臻又带回了现实世界,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纸巾,压了压额角的汗
“还好,刚刚镜头里看着怎麽样?”谢臻此刻简直觉得自己多看一眼廖修远都是犯罪,他的目光转向一边的镜头,很有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
“挺好的,没什麽问题。”
廖修远说道:“你还是按照我们商量的演了。”
“是的,我觉得把对母亲的感情加注到他对女主角的身上会更合适也更有沖突点一点,其他的方法还是不太能解读申屠朔的动机。”
“挺好的。”廖修远的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
这几下无关乎儿女情长,他更类似于一个前辈对后辈的欣赏。
廖修远回忆起镜头里谢臻望向房间里的那一幕,他总是在谢臻身上看到刚入行自己的影子,这也总让她一遍一遍的重新燃起对演戏这件事的喜爱。
“你要一直在这里看着吗?”
谢臻问道,他尽量让语气显得正直一些,别搞出些奇怪的暧昧。
“嗯,我得在这里视察我即将入组的男主演的怎麽样。”
两人在这里自说自话,没注意到屈星文听到男主演这三个字后抖了抖,目光看向一旁的两人,那眼神很複杂,有嫉妒有不屑,但是却独独没有欣赏。
谢臻没跟廖修远说什麽“在这里呆着辛苦”的客套话,毕竟他跟廖修远一样,都是能够在剧组寻找乐趣和提升自我的人,而且劝他相当于白费劲。
尽管是这麽个看起来有些磕碜的剧组,尽管是这麽一个看起来十分稀薄的剧本,廖修远也扎扎实实在那坐了一下午。
他讨厌烂剧本,但如果一个烂剧本配上一个好演员,那他会爱死。
化腐朽为神奇,总是让人欣赏的。
等到晚上下夜戏时,廖修远甚至还能听到自己心里那颗为谢臻表演而跳动的心髒。
他想,《哥哥》这部剧的男主不能再是别人了,绝对不能。
他想跟这个小演员搭戏,想看他在这种稀烂剧本里挣扎出来后在他的剧本里能贡献出什麽表演,这种可能性几乎只是想想就让他兴奋不已了。
可惜,来自周南的电话吵醒了他。
“姐,什麽事,等谢臻下戏呢。”
“……”电话那头的周南明显梗住了,估计没想到这麽略显纯情又幼稚的一句话能从自家艺人嘴里说出,“呃,我也不太想知道你怎麽追的别人,找你有正事。”
“跟什麽有关?最近不接别的剧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