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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臻认认真真在各个网友和攻略的推荐里选了所寺庙,又看好了路线这下放下手机。
如果真有佛祖应验,那他希望能帮帮自己。
那边刚出门的廖修远给自己的老熟人发了个短信,中心意思很明显,把那个搁很久的剧本拾掇拾掇,可以準备拍了。
电话那头人估计没这麽事,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你找到小聋子了?”
“嗯,看到一个,还行,教教能出来。”
对面人语气有些兴奋,扯着嗓子问:“谁啊,新人旧人啊,给我也看看。”
“算不上新人吧,叫谢臻。”
那边哽了哽,在沉默了一分钟后,廖修远听到对面的质问:“廖修远,你被下蛊了?!”
不过这些声音当事人都听不到了,他早就扔下手机闭上了眼睛,陷进了梦里。
谢臻恍恍惚惚又做梦了,他看见自己独自一人面对着一个巨大的弧形舞台——那里有很多人,高矮胖瘦不一而足,甚至还有小孩子。
他们都被锁链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孔。
梦里自己好像在被什麽追赶着,慌慌张张沖上了舞台。
他实在是粗心,被底下缠绕的线一勾就扑倒在了地上,谢臻看见自己的手往前一推,一个椅子就在他面前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
那上面坐的人却恍若未闻,像木偶一样直勾勾跟着椅子躺了下去。
谢臻刚想喊小心,就看见那人啪的一下碎在了地上,如烟雾般散尽了。
独自去寺庙的一天
第二天早晨, 谢臻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那个飘散的人影,他看向窗外,雾已经散尽, 只剩下落在身上的阳光。
今天是周五,他直接按照昨晚上的指引去了一出大家都说最灵验的寺庙。
出门时正是清晨,从远方的缝隙中透出一点晨曦, 风都还带着夜晚的凉气。
谢臻带好口罩和帽子,离开了这个小别墅。
寺庙离得并不算很远,他仗着自己没什麽人认识, 又是大清早, 直接等了辆公交就上了车。
这辆车上的人算不得多,谢臻擡头望去, 还能看见赶早班车的普通人靠在窗外昏昏欲睡。
此刻这个城市也才刚刚苏醒,公交车一站一停,路边还有小摊小贩推着的早餐车,来往熙攘的人群里有人面色沉重, 有人神采飞扬。
马路上也是各类交通工具齐上阵,他隔着玻璃看向窗外时还能看见踩着平衡车风驰电掣的路人, 刘海被风吹散, 像是御剑而行。
窗户外很喧闹,车铃喇叭声、吆喝声、电话声、还有聊着八卦的声音, 烟火气顺着一开一合的车门挤进来,把车厢也塞得热闹起来。
公交到站后还得走一截路才能到庙里,谢臻就沿着那长长的红墙往前走, 工作日里人流没有假期那麽多, 大部分人急匆匆地走在跟他相反的方向。
马路对面一边之隔,那边人流熙攘, 这边红墙之下,勉强只能看见稀拉拉几个行人。
这是丰镐市内比较有名的一座寺庙,多来求拜平安姻缘和运势。
谢臻走到门口仰头观望,寺庙三门正对着行人,金身匾额如同菩萨垂目,慈悲地望向底下的芸芸衆生。
他来得早,但庙里已经有人了。
年迈的老人相互搀扶,颤颤巍巍地在佛前点香;年轻的情侣笑意盎然,相拥着挂下祈福的红绳;中年夫妻四目相对,为孩子在殿前供一盏明灯。
好像每个人都是鲜活的,每个人都是虔诚的。
谢臻也在正殿前跪下,其实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求得的是什麽。
他想要问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想要问原身去向了何方,想要问他应该怎麽做。
但是种种问题堆在心头,却不知如何是好。
谢臻在那个世界并不是个很信佛的人,只偶尔拍戏路过的时候会去寺庙转一转,可如今惶惶然落到这个世界,在科学无法解释的领域,他好像只能寄希望于寺庙和佛陀。
他双手合十跪了许久,脑海里思绪万千,到最后只化成了一句期望:“如果可以的话,请帮帮我吧。”
他在佛祖前跪拜叩首,拜了又拜后才起身。
在黑枕黄鹂的第一声鸣叫里,谢臻转过身,正看见古树下站着的一位僧人。他穿最普通的袈裟,双手合十,朝谢臻远远一拜。
那是个很年轻的和尚,面上带笑,温和有礼。
谢臻却莫名感觉被对方从里看到外了一般,心头莫名有些发虚,赶紧双手合十也跟对方拜了拜。
“施主看起来很迷茫。”他声音很温和,又带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我经历了一些事情,但不知道该怎麽说。”谢臻看着对方,轻声说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