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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果入口,或是注意转移,还真不哭了。

他慢悠悠,非常生疏地往他伤口上撒药粉。

“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哭什麽?”太子问。

“秋摇怕疼,那麽多血,一定很疼。”

看别人流血自己反倒哭了,这孩子真有趣,他道:“你叫秋摇?”

“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摇。”

“嘘!小声些,让他们知道我受伤,又要大动干戈,烦死了。”

“嘿嘿。”

“你笑什麽?”

“太子殿下,你脸花了。”

太子刚去抓树上的夏虫,不慎手臂被树枝擦伤,脸上许是沾上了泥巴。

他想拿衣袖擦脸,又担心被发现,道:“你帮我擦擦。”

秋摇掏出一块帕子给他擦脸。

“你怎麽还带手绢?这不是姑娘家的东西吗?”

“哦,近来伤风,老流鼻涕。”

“啊?!这……”

“放心,这块没用过。”

太子伸了脸让他来擦。

“秋摇?你多大了?是何属相?”

“回殿下,秋摇快五岁了,属羊。”

“才不到五岁?难怪比我矮一个头不止。”

秋摇给太子伤处缠上纱布,但小手还不够灵活,不会打结。

“我来我来!”

太子用牙去咬布头,另一头用手扯着,自己打好了结。

“今日 你父亲做东,你怎麽一个人在这里?”

“我出来尿尿。”

“噗——小屁孩儿!”

“太子殿下!”

“嗯?”

“你受伤了,更衣时不是也会被人发现吗?这样能瞒的过别人吗?”

“说得有理!所以本殿今日不回宫了,跟你睡!”

“啊?”

“我去求父亲,他会答应的,什麽季大夫,公卿府我都住过,倒还未住过这将军府,今日就来住一住!”

46.事变西梦鹤律与比游彦崇

记忆似排山倒海般涌来。那些曾粘附在他灵觉中的情感推着挤着展露无余。

……

秋摇怕疼。

他说想同他父亲一样保家卫国,征战沙场。

“你那麽怕疼还想打仗?不如做我的侍读好!”

这一句玩笑话,也不知被谁听了去,不足三日,秋摇被送进了东宫。

那年,一个十二岁,一个八岁。

说来有趣,侍读这个职位,除了不陪读,其他都陪。给太子上课的是太傅,太傅授业需屏退左右,秋摇只能站在外面等。

放了课,太子有什麽秋摇就有什麽,吃的玩的毫不吝啬,直把他当同伴、当将军府的公子看待。

不多久,秋摇便领了一个目无尊卑狂妄无礼的罪名。太子去求情,越求罚得越重。一板子一板子全打在秋摇身上。

“我看秋摇不适合做我侍读,求父亲把他换了!”

“太子侍读哪是说换就换的?由头呢?你可知你的一句‘不适’,整个将军府都要受牵连,那些朝臣本就惦记他功高盖主,弹劾的折子天天都有,我正焦头烂额!”

一国之君受各种牵制也做不得主,说他软弱也好胆小也罢,总有诸多无奈。

“好啊!原来并非秋摇逾矩,而是他们这些老东西非要给他按个罪名,为了打压他父亲是吧?!”

“住口!”陛下护崽,教诲道,“朝中事务哪是那麽简单的,你真想护他,将他放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那几日,秋摇养伤未进宫服侍。太子命人在园中种下一棵桑树,他记得那时秋摇正是吃了桑果才不哭的。

后来秋摇複职,太子再不是从前的太子。他谨慎、尊贵,在人前极为严厉,越亲近的越发严厉。

六年后。

“东宫议新”劝退了不少老官员,那些欺负过秋摇及秋摇家人的老臣纷纷退居后位。太子的新政得朝廷认可,羽翼逐渐丰满。

然而,太子心中有国有家有江山有黎民,权利、能力还远远不够。

他少年锋芒,越是站的高路越难走,错一步牵连的皆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

他还不敢明晃晃地去宠秋摇,只仗着自己是东宫之主,以郁结难疏为借口去解他的衣裳、霸占他的身体。

他最喜欢嗅他的发,有一股淡淡的沉香闻,抱着他睡,好似所有烦恼与难处都不存在了。

……

“国富民安,我带你看青山披锦绣,碧海映辉煌!”

上元夜,太子许下这个诺言。

……

这年年后,西梦太子前来游说。

“我西梦多得是牛羊马匹,你要战马我赠你十万,保你不受外族侵扰。”

“哪里的话,有西梦这一盟友扶持,外族哪还敢来扰?”太子为他斟上一杯酒,“只是不知西梦的条件是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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