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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孟二人不认得此人,给见多识广的涂山尤涯使了个眼色。
涂山尤涯招了招手,三人围聚。低声说:“正阳王府的贵公子,据说出生时百鸟朝鸣,有术士路过,扬言他前世是贵鸟,故而活不过十八,后来正阳王便送他来碧空尽修炼了。”
孟文希平生最恨走后门,擡眼睥睨:“嚯,特招生哈……”
沉苌被缠,却也不烦其扰,只平常语气问话:“顽鱼,你又作甚?”
那小孩撒泼道:“我江北溟不能改命死不罢休!师尊若是不教我逆天之术,活不过18我就去当鬼王掀了这碧空尽!”
“逆天之术还需我教?此术你已封顶,本尊尚不如你,教不了。”沉苌眯着眼摇摇扇子,沉着得很。
“师尊莫要打趣我!我就要改命!!!凭什麽你们都能修长生之术,而我天注定只有十八寿命?我不服!!!”
一旁孟文希不禁感慨:“我沉苌仙尊真是师运多舛!”
原来这碧空尽任性的徒弟不止他一个,怪不得罚他瀑布思过,一罚就是九天如此惨无人道,原来是有前车之鑒需提前规避,以免又生一逆徒。
江北溟不停喧嚷:“我是北冥之鲲,是金鹏化身,谁有我天资高?师尊你为何不传授我逆天之法……”
彦清了然:“北冥之鲲?金鹏化身?江北溟!难怪师尊称之为顽鱼!哈哈哈。”
“哈哈哈哈……”孟文希忍俊不禁,“顽鱼!这名字起得妙!”
“你三人定是新来的师弟吧?”有一师兄前来搭讪。
三人点点头,孟文希问:“仙友,这姓江的什麽情况?”
“五岁放火烧家把他亲弟弟烧毁容了,七岁孝敬他大父吃桃,吃得满身发疹,不治身亡,之后就被送过来啦!”
好好好!
孟文希自愧不如,想他一个混混整日为非作歹不干正事,谁知这般“愤世嫉俗”在这位小哥面前倒成了一股清流了。
“无人限制你修长生之术,《太上神咒》你背得如何?”沉苌真可谓是语重心长,比对待孟文希体温和得不止一星半点。
直教人生妒!
江北溟答:“晦涩难背,师尊何不直接教我长生之术,改命之法?”
孟文希忍无可能,抢在师尊之前,嘲讽道:“教你长生之术去改别人的命?”
先是弟弟再是大父,可不就是改别人的命?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那小兄弟脸上挂不住,腮帮子气鼓鼓地像个烧开的水壶。
“你谁啊?关你屁事!待小爷我逆天改命第一个收拾你!”
“你不如当个鬼王更能吓唬我!”孟文希言语间跟逗孩子似的。
前一句小爷还畅想逆天改命,后一句孟文希倒好,咒他去死……
“你敢对我无理!”顿然一团火球不知何时盘绕于江北溟周身。
衆人见之要麽躲避要麽摆出防备的架势。
“有何不敢?!”孟文希毫不退怯。
三人身边的师兄上前好心提醒:“莫要激怒他,这小公子自带离火。”
闻言,沉苌仙尊也失了耐性,芭蕉扇直指挑衅之人,疾言厉色道:“孟文希,你还不去瀑下思过?!”
孟文希两眼一直,师尊怎地帮着顽鱼倒打一耙?果然半分指望不上,忿忿不平道:“我曾以为只有地上的人才攀附权贵,失了心智,忘了根本,没想到天上也是这般如蚁附膻,恶心至极!”
这边骂得是畅快淋漓,把那头江小爷的离火都给浇灭了,小爷他震惊不已,虽然自己干不出几件人事来,可嘴上最多也是喊着不服、不认命此类叫破喉咙也没人应的空话,今日所幸遇到个孟文希,胆敢直面天尊,敬佩之感油然而生,顿时哑口无言。
人族吵架,狐族担忧,唯涂山尤涯不忍直视,恨不得上前将他的嘴缝上。
此刻全场寂静,想必从未有人如此“豪言”,故而没有应对措施。
见无人回应,彦清见缝插针:“文、文希,水晶瓶可否……”
话未说完,师尊叹道:“修仙必定渡劫,有劫必有业,业大者有匡扶天下之使,业小者独善其身即可,无业无需诞生于世,江北溟也好孟文希也罢,皆是我碧空尽的业,你们清楚这一点,修炼便可以继续了!”
孟文希听懂了。世无对错,遇上的都是要面对的。他向师尊作揖,心悦诚服之外,向前低语:“好师尊,我与那顽鱼都是碧空尽的业,但于你沉苌而言,只我一人是业,不许有旁人,记清楚了!”
“孟文希!”沉苌一时无可奈何,只想他快些闭嘴。
“知道了!这就去思过。”
彦清见他要走,急忙又道:“文希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