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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宴吐出一个烟圈,烟气扑进眼里,他下意识眯了眯,“怎麽了?”
谢寻缓慢的摇头,带着犹豫,而后就跟季司宴摆了摆手,“希望是我想多了,我先回去,留意你们公司老何,其他的事儿咱们再说。”
他说完,擡手看了看表,然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季司宴一直站在原地,抽着那根没抽完的烟,鼻腔里的烟气一遍遍铺上双眼,模糊了眼底本就不明的情绪。
许听尧回到家,一直等着他父亲所谓的对付谢寻的办法,可等了整整两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父亲打电话,内心沖动终究没赢过心头顾虑,毕竟他父亲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如果因为一个谢寻化为虚无,不值得。
正当他犹豫不决,害怕自己拿捏不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时,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来一个陌生邮件。
许听尧本不打算理会,但邮件上的两个字母却让他心头一动,“xc,谢寻?”
他目光微微流转着,犹豫几秒后,点开了,邮件里是谢寻收受贿赂贪污的证据,很全面,就连时间都能精确到分钟,只需一个匿名举报,必定会引来纪/检/委的调查。
许听尧盯着屏幕上的字,条条框框跃入眼帘,像是一把举起的刀,就差奋力落在谢寻脖子上了。
他有些犹豫不决,并不是想放过谢寻,而是方才心头的拉锯战还没有结果,这证据真假不知,即便逼得谢寻病急乱投医,一旦检查过后没事,他父亲就危险了。
许听尧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往外往外打了个电话,“喂,怎麽样了?”
他接着电话,眉头时而皱一下,浅浅的应着声,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而后坐在沙发上继续做拉锯战。
也许是楚曼曼的死给他的影响过大,谢寻这人颇为偏激,他不敢拿再轻易拿人的性命开玩笑,尤其是,这人还是他父亲。
这件事搁浅了两三天的样子,半下午的时候季司宴突然就接到谢寻的电话了,电话里后者声音急切焦躁,说让他去酒吧等他。
季司宴午睡的眼都没睁开,丢掉电话继续睡,可很快,手机又响了,里面谢寻的声音愈发具有紧张的压迫感,“周敬涛在搞我,纪检委的刚刚已经来过了,警方应该找到什麽证据了,也要抓我回去问话,我现在必须离开!”
“什麽?”季司宴耳朵里一下灌进这麽多信息,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登时清醒了,“你跑什麽,说不定警方只是怀疑你,你看到证据了吗就跑,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你懂什麽!那天你在咖啡厅里见到许听尧了吧,他是去见周敬涛了!”电话里,谢寻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应该在跑步,“怪不得这几天周敬涛看到我的眼神儿都怪怪的!”
“那又怎麽了,你往哪跑?”
双重逼迫下,谢寻像是看到了自己绝路上等待的结局,言语中带着狠厉,“老子就算死,也得拉上许听尧做垫背的!”
第二十四章
许听尧下午的时候去了趟医院,医生说他眼睛已经没什麽大碍了,只要记得按时点眼药水就好。
他本打算直接回家,但助理打电话说有些事需要处理,等到公司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进了办公室,许听尧先索性把前几天积攒的文件处理了一下,然后打电话跟助理确认了一下最近的行程。
他侧身弯腰拽开桌子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优盘,正要插在电脑上,头顶的灯突然一个忽闪,屋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吗?备用电源怎麽没有啓动?许听尧疑惑着,往外拨了个电话,起身正要离开办公桌时,靠着窗边仅剩的那点儿光,他瞥见窗帘后的一双鞋。
本能的,一个咯噔,他只觉得那一瞬间,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飙升的肾上腺激素直逼头顶,心髒狂跳。
许听尧呼吸一瞬淩乱,顺着那双鞋往上再看,黑漆漆的光线之下一个男人戴着一个鸭舌帽,手里拿着一把枪,直沖他,正是谢寻。
谢寻拿着枪从里面走出来,占着绝对的上风,居高临下的,用枪示意他坐下。
许听尧从心髒狂跳中稳下神来,重新坐回座椅里,视线从枪口移到谢寻脸上,“谢寻,你怎麽会在这里?”
谢寻脚步停在离许听尧两步开外最具震慑力的距离,嘴角抽搐着几分兇残,枪口抵住他的额头,“当然是来杀你,我说过,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只是没想到你这麽难搞,一个楚曼曼弄不死你,还想联合你爸一起搞我?”
子弹没发射,枪口传来的冰凉感带着一股像是冷兵器的残忍,黑暗之下许听尧面容被吞噬的看不出起伏,唯有双眼骤亮,像伏击在暗处的猫,“楚曼曼是你杀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