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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他才深呼了一口气,“毒品的事儿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彭奇忍不住擡眼朝后视镜看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好像是,许总指使的。”
“好像?”季司宴重複了一遍这个词语,心中慢慢升腾出一种“我怎麽养了这麽一群蠢货”感慨和无奈,“再说一遍?”
彭奇对上后视镜中季司宴阴沉的目光,身子登时一挺,“查出来了,是许听尧指使的!”
季司宴实在心烦气躁,照着彭奇靠背一脚踹了上去,“滚!”
第二十一章
季司宴没回去,而是径直去了许听尧家。
他一路都没再说话,揣手靠在靠背上,扭头看着窗外,化成道道残影的物体在他深邃有力的眼底划过。
季司宴一直被关在拘留所,所以记者招待会上发生的事儿彭奇没说,他也不知道,进了许听尧家里,才看到后者眼睛上蒙的纱布。
他看着他,愣怔着站了很久,心里不五味杂陈,说不清什麽感觉。
这两天许听尧的眼睛已经好多了,能看见点东西了,只是为了上药方便和利于恢複,就继续用纱布挡着。
他从卧室出来,摸索着想坐进沙发里,可能是距离没把控好,小腿咣的磕在茶几上,隔着单薄的家居服,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朝后退了两步,被人一把扶住了。
许听尧只顾着抵挡腿上钻心的疼,并没有意识到一旁的人没说话,只是扶着他坐进沙发里了。
他在茶几顺手的方向摸了一把,问道,“怎麽样,他出来了吗?”
季司宴俯身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递给许听尧,直直的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几分探索几分冷肆。
许听尧没有得到立刻的回答,而显然身边还有人在,他心头猛的一提,如擂鼓般放大,手连同杯子,僵在半空,然后便听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声音,“托许总的福,我已经出来了。”
尘埃落定的轻松感还没来得及在心头扫过,就被冷冰冰砸下来的话淹没了,许听尧这才想起来季司宴知道他家密码,他一直没改。
“出来就好。”许听尧以前面对季司宴时,这人总是冷嘲热讽,而那个段录音被曝光后,他不知道季司宴到底恨他恨到什麽程度了,只是觉得连冷嘲热讽也变得寡淡了许多,甚至话都不多说一句。
所以他不大明白,季司宴突然刻意找上门来的目的。
季司宴坐到对面沙发上,或许知道对方眼睛看不见,他目光里的冷森也显得没那麽锋利了,整个人无声的靠进沙发里。
他看着许听尧的眼睛,目光几转,“是你让周叔叔扣住我的?”
没有目光对视,一条纱布似乎淡化了两人之间激烈的对峙,许听尧竟然没有从季司宴这句质问中听出咬牙切齿来。
“是。”他淡淡回答。
季司宴冷笑了一声,“你们父子还真是会玩儿,一个负责用毒品害我,一个又扣着我不放,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对付你了?”
“季司宴,我以为你在拘留所里待了几天,脑子会待的清醒一点儿。”许听尧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过去。
他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再恶化,尽管现在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去,可他们对话中,哪怕字里行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又分明是照着接下来你死我活的发展来的。
“我很清醒。”季司宴猛被一种由内而外的怒火牵制着,但呼吸平静,到底没有上前扯住他衣服,“是你做的吧?”
许听尧眼睛处于弱势,听觉就被迫发达了许多,他能觉察到他声音里被强压着的翻涌,也能凭借这声音想象到他此时的表情,只是些意外后者没有上前对他发难
他不认为季司宴有这种不乘人之危的觉悟。
当一个人不再沖动,不再放任自己的情绪随意外露,不太合乎逻辑的收敛起所有的思绪,而你却连真假都无法分辨时,这无疑是可怕的。
齐宇辰听着屋里两人的交谈,隔着一道门,听的不大清楚,但能觉察到两人的争吵,又或者说季司宴一个人的声音,时而激烈,时而平静。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每次以为里面的人会夺门而出时,有没声音了。
齐宇辰深呼了一口气,判断里面的情况应该是打不起来,所以就朝前迈了几步,避嫌似的离门远了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半小时,又或者一小时,季司宴才从里面出来了,他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齐宇辰,目光里带着淩厉的嘲讽。
齐宇辰一脸懵,搞不明白这人的火为何莫名烧到自己这来了。
季司宴从许听尧家出来,一头钻进车里,刚刚在屋里的火似乎带出来了,开口阴沉沉的,“许听尧的眼睛怎麽回事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