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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就公司的那些事情。”季司宴避重就轻,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剥了起来。
老爷子孩子似的撇了撇嘴,“你爸都是我生的,我还能不了解你,你什麽时候对公司的事儿这麽上心过?上次见你一蹶不振的颓废样子,还是那个叫林奕的男生死的时候。”
季司宴动作猛的一顿,剥好的橘子送到他爷爷嘴边,故作轻松,“什麽呀,你这老头儿还挺八卦,你要实在閑得无聊,我给你找个老伴儿吧,陪你聊聊天也好。”
“找什麽老伴儿,我这都快入土的人了,”老爷子被自家孙子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事儿 弄得哭笑不得,“说起来那个林奕,第一次我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不像表面看起来那麽阳光,拘谨的呀,生怕犯什麽错误了,你是不是欺负过人家?”
季司宴懒得理这老头儿的八卦,陪他爷爷待了一会儿,跟门口保镖叮嘱了几句,打算去医生办公室那再问一下他爷爷的病情。
他刚出病房门,就看到护士站那闹哄哄的围了一群人,哭天抢地的声音和一旁交头接耳的指责直灌入耳。
“唉,你说说当明星有什麽好的,被人强/奸了不说,死在医院里这麽久没人管,当奶奶的刚赶过来,哭也没用啊,孙女儿没了。”
“听说她奶奶是个聋子,家里好像就祖孙两个人,奶奶一直以为孙女儿在上大学呢。”
“许听尧这回可摊上大事儿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人家小姑娘才二十岁!”
“但是方北集团在第一时间发表了声明,而且还报了警,真要是他做的,他敢这麽刚吗,咱们还是理性吃瓜吧。”
季司宴站在不远处,听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记者拿着相机在拍。
这是他添砖加瓦造成的结果,自己却砌进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当中,不知道为什麽,只是不痛快。
他薄凉的眨了眨眼,转身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跟医生聊了一会儿,确定他爷爷没什麽大碍之后,就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地下车场的门一开,季司宴往前走了两步,错开挡着视线的柱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那人戴了鸭舌帽,穿着和平常截然不同的黑色沖锋衣,但他还是认出来了,那是许听尧。
他怎麽会在这里?
“抱歉许总,这是楚曼曼的奶奶,老人说今天一定要见到你,我知道安董肯定不会让你出来,所以只能通过你的主治医生联系你。”楚曼曼的经纪人扶着楚曼曼的奶奶走到许听尧面前。
许听尧看了一眼楚曼曼的奶奶,满头花白头发,但腰杆子挺得很直,红肿着一双眼,眼里的恨意并无多少力度,更多是是一层死灰,却叫人心头发怵。
老人推开经纪人的搀扶,走到许听尧面前,眼里含着的泪有了晃动,“你就是害死我孙女的那个畜生?”
许听尧没说话,他不确定楚曼曼的具体死因,但女孩儿的确是被他连累了,无可辩驳。
“奶奶……”
啪~老人踮着脚,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给了许听尧一个耳光,接着又一个耳光,刺耳的声音回蕩在阴凉的地下停车场里,倾注了老人对孙女儿所有的爱。
老人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许听尧,也没有再撕心裂肺的哭喊,打完那两巴掌,眼里就彻底没了光芒,连恨意都没有了,转身扎头低泣着,“我孙女儿,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老人一直重複着这句话,声音沙哑的像沉在水底,由近及远,仿佛是对别人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第十八章
许听尧不知道老人什麽时候走的,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浑身灌进一种无法具述的失力感,不知是因为紧绷的那股力量抽走了,还是其他不明原因。
不过老天似乎没有打算这麽轻易放过他,因为他的视线中再次闯入一个人的身影。
两人相视,不远的距离,其实许听尧看不清季司宴,眼前花白的甚至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的的确确能感受到对方目光里的狠厉与冷漠。
他通体发凉,又慌忙在对方的狠厉和冷漠中找回一丝知觉,窒息般的疼袭上心头,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刺穿。
季司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老人甩他耳光,看着老人离开,又看着许听尧身体微倾,几乎无动于衷,只是感觉心头沉重的,像掉入深海中一直往下陷。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嘲讽许听尧,而是径自走到他身边,然后与他擦身而过,像个陌生人一样。
季司宴开着车,一脚油门飞奔了出去,倒车镜里,那人扣着心口,弯着身子,踉跄的一个膝盖跌抵在地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