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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所有尊荣,都被窃取。
“难道,”叶锦池喉咙有些哽咽,他竭力在维持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失态,但伸出来比划的手,却微微地颤抖着,“人鱼族,就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吗?”
她可是人鱼之主啊,是人鱼族尖耳最漂亮的姑娘啊,她以身换来人鱼族的和平,遭难时,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吗?
“这个问题,你问出来就应该有答案了。”
靳厌将这带着几分残酷的答案说出来,就感觉到了掌心沾了湿热。
他垂下眼,眼里的情绪莫名。
若真有人帮她,她又何至于找上身为叶家敌对的靳家帮忙?
“但这并不怪那些人,”靳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母亲落难的时候,那些跟随她的人,或死,或逃回大海深处,又或者,被迫嫁给权贵,彻底丧失说话的资格。”
他没能说出口的是,大部分,都死了。
能忠心追随人鱼之主的人鱼,怎麽会甘心困于权贵胯下度日。
可海里的霸主,上了岸,便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强健的体格拦不住诡计多端的人类,也挡不住高高在上,要将人鱼彻底踩在脚下的权贵们。
人鱼上岸,从头至尾,就是一场悲剧,指向于无可避免的死亡。
那位来自深海的人鱼女王以身护卫和平,但最终,也葬于所谓的和平。
第48章 超想被反派标记的小人鱼(十九)
和谈,从头到尾,就是阴谋者给和平者画的大饼。
“你的母亲不仅美丽,还很聪明,但她败在了自己的聪明上。”
靳厌说起这个,唇角的弧度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她自己干净,便也觉得他人干净,她大大方方,便也觉得别人大大方方,她自己坦诚,便也觉得别人坦诚。”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欺骗,有阴谋,有肮髒。
靳厌没说出口的话,叶锦池懂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比划道:“那你为什麽要杀她?”
靳厌好像很为原身的母亲感慨,既然如此,又为什麽要不死不休地杀了她?
“杀她?”
靳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弄错了,我追她不是为了杀她,是……为了杀你。”
叶锦池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不是,多大仇啊?
原身母亲带着原身出逃的时候,原身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还在襁褓里也说不定,这都杀?
叶锦池莫名地觉得背脊发寒。
他偷摸摸地往外挪了挪身子,试图远离,但在将要成功的最后一刻被靳厌再次提了回去。
“需要杀你是另外一件事,”靳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了厌恶与恨意,“事实上,这并非是针对于你。”
“而是……如果你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不会流着靳家上一代家主的血,作为靳家下一代的继承人,都要杀掉这个孩子。”
“……”
不是,哥们,你爹变态啊?
一边比划着,叶锦池的目光逐渐惊恐。这是什麽?
人鱼版的求而不得,就杀你孩儿吗?
靳厌一看就懂他的思路又歪了,只得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靳家前家主,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与你父亲一样,从前也是联姻计划的备选者。”
“但他与你父亲不同,他是在与人鱼之主交战的时候动的心,联姻计划的促成与实行,背后他没少做推手。”
“只是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叶锦池听的一知半解,但联想前面知道的那些,他大概也能拼凑出整个事件的拼图。
人鱼和人类经过了近百年的战争,又经过了十几年的和解,才最终在新上任的人鱼女王的带领上,实施了联姻计划,得以让人鱼上岸,度过了所谓的和平共处。
叶家尚文,靳家前家主虽然没有资料介绍,但看着靳厌如今的地位,也大概可以知道,靳家应是崇武,文武之争,古来便是不死不休,更遑论,人鱼女王最终选择了叶家。
这麽一想,原身母亲最终选择求助靳家就说得通了。
叶靳是对家,且武力值上靳家应是远超叶家。
“所以,你们把我母亲逼回了叶家。”叶锦池比划着道。
想通这一点,后面的事情似乎迎刃而解。
说来说去,造成原身悲惨经历的,无非是没有母亲撑腰,母亲早死固然叶家为主兇,但曾经短暂接纳又最后逼走原身母亲的靳家,也是帮兇。
“难怪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透着危险的气息,”叶锦池在心里对涯涯道,“真正的危险不是无法被标记,也不是活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