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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溪还没说就已经笑了起来,“那次停电,孙柏逸非要举行试胆大会,带着大家一起讲鬼故事,什麽背靠背,什麽不要回头,结果讲到最起劲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了声音,手电筒照出一张鬼脸,当时吓得我头皮都快炸了。”
祁妄接过了话茬,“后来发现是年级主任,罚我们写了一万字的检讨,第二天上交时所有人都挂着黑眼圈,孙柏逸还因为写检讨时睡着了,字迹乱七八糟,被年级主任说这是在写符镇压他。”
林淮溪啧啧了两声,“自那之后,我就不害怕任何鬼故事,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了。”
祁妄有神奇的魔力,总能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出现,三言两语就让他恢複好心情。
林淮溪抱着膝盖,左右晃动着身体,故意用肩膀去撞祁妄,“你说得对,高中三年,我有在好好学习,但又没有只在学习,没有什麽好紧张的,我準备得这麽充分,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祁妄见林淮溪像个不倒翁,晃个不停,怕他摔倒,便伸出手虚揽着他。
林淮溪察觉到他的用意,却得寸进尺,更大力地往祁妄身上撞,果不其然失去平衡,一头歪倒下去,还好祁妄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林淮溪顶着被蹭乱的头发,从祁妄怀里擡起头,像只毛茸茸又顽皮的小动物。
祁妄没有拆穿他,只是陪着他笑。
孙柏逸在班里找不到他们的身影,匆匆追了上来,见两人正在对视,心中警铃大作:“你们两个在做什麽,怎麽不叫我?”
林淮溪转头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脸颊上的梨涡也更明显了。
每个快乐的回忆里都有出糗的孙柏逸,想起他的光荣事迹,林淮溪忍不住笑出了声。
孙柏逸虽觉得莫名其妙,但看着林淮溪笑,他也开心,擡手摸了摸头,有些腼腆地嘿嘿了两声,整个人傻得冒泡。
林淮溪看着晚霞下的祁妄和孙柏逸,心头一动,“你们有没有带手机?”
学校明令禁止带手机,但孙柏逸当然不会听话,直接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有,溪溪你要玩游戏还是打电话?”
“我们拍张照吧。”林淮溪提议道。
他说完,便拉着祁妄凑到了孙柏逸旁边,因为是自拍,距离有限,摄像头如果想要容纳三个人,必须凑得很紧。
孙柏逸感受到林淮溪的呼吸和温度,心立刻乱了,拿着手机的手也在发软,祁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林淮溪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伸出手好哥们似的揽住了他们的肩膀,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茄子!”
孙柏逸下意识重複,祁妄微微勾起了唇,他们三个一同看着摄像头,留下了高中毕业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三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青春洋溢,远处是蔓延到天边的彩霞,他们的脸颊也被染上了淡淡的暖色,眼里星光点点,满是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
最中间的少年揽着他的两个好朋友,在爱中长大,笑得毫无阴霾,他的两个好朋友性格各异,一个像只大金毛,笑得傻气,另外一个沉静内敛,眼底压着化不开的心事,但在林淮溪面前永远露出最温柔的一面。
时间会悄悄流走,但他们永远是少年。
……
不管高考生怀着怎样的心情,这个大boss终究还是来了。
林云觅和温千姝整忙着筹办画展,但她们这段时间也在努力做好后勤工作,还在当天特意準备了考试早餐:一根油条配两个鸡蛋,剩下的分用豆浆补。
豆浆是温千姝负责的,在里面加了糖,这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
这些年,温千姝的病情有了极大的好转,情绪稳定,虽然思维方式还像个小朋友,但她不再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而且灵感丰沛,创作了很多艺术品。
林淮溪经常和温千姝聊天,一直觉得温阿姨并不是不正常,只是她跟世界的交流方式比较特殊。
林云觅和温千姝提前把两个孩子送到了考场,孙柏逸恰好也在,他们三个跟家长打了声招呼,一起走进了这场决定命运的考试。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考场里静得只能听到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林淮溪神情认真,全神贯注地看着考题,誓要拿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考试终于结束了。
大家为此準备了三年,这三年的时光痛苦又煎熬,应该配一场轰轰烈烈的结束,如今安静地戛然而止,林淮溪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周围的考生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安静地往外走,林淮溪走了几步,突然想快点看到祁妄他们,忍不住跑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