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舟亦是如此,他死了,他身上的股份一定会留给张怀民,届时被他察觉到我挪用公款,张怀民一定会紧咬着不放。但是你出现,所以我才动摇了。”
纪绥被黄卓君荒谬的自白,惹得怒极反笑,“出事后不敢承担,妄想着用借口推卸到别人头上。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麽你的父亲是个出色优秀的商人,而你只是一个烂赌活在阴沟里的臭虫。”
黄卓君似乎很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父亲,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推卸责任?因为你出现了,郁泊舟喜欢你,他死了股份一定会转到你的名下。纪绥,如果拿到了股份,你是会留在铭旭,还是会回到东城发展自己的事业?是你的出现,你对郁泊舟的不坚定,破坏我的计划,迫使我不得已动手。”
“是你,害死了郁泊舟。”
“……”纪绥学着郁泊舟的模样,沖他比了个中指,嘴唇蠕动,“去死吧,滥交阳..痿的秒男。”
“我骂了他,还对他比了中指,当时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实在是太过素质低下了。”纪绥坐在郁泊舟病床旁的陪护床上,语气懊悔,细细说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都是因为你不知不觉传染了我,等你醒来一定要提高素质。”
“……”
沉睡中的人不会给他回应。
纪绥用棉签沾水,给郁泊舟润了润干燥的唇,仗着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大胆地俯身用嘴擦掉了多余的水。
“医生说没有大碍,为什麽还不醒呢?”纪绥问。
“你也在怪我吗?”
滚烫的泪珠一颗颗砸上郁泊舟没挂吊针的手背,寂静的室内响起隐忍地抽泣。
第62章 正文完
初春,南城。
床头柜上的闹钟叮叮作响,片刻后,床中央隆起的一大坨被子里探出手,晒成小麦色的劲瘦手臂一展,将吵闹的声源拍到地上。
闹钟沿线滚了两三圈撞上角落,永久地闭上了嘴。
过了几分钟,被子里的人悠悠坐起。
郁泊舟打了个哈欠,条件反射地摸过床脚的衣服穿戴好,然后就这麽闭眼坐着,又睡了过去。
睡眼朦胧之际,他脑子里迷糊闪过一个念头,今天是周一,上学时间提前半小时,八点钟开始升旗。
升旗,八点。
靠!!!
瞌睡虫瞬间被赶跑,郁泊舟连滚带爬下床跑进卫生间,五分钟解决完洗漱问题,抓着书包沖出门。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沙发上端坐着喝咖啡看纸报的人手一抖,香醇的味道大半洒到了新买的西装裤。
他连忙抽纸去擦,可惜于事无补。
“郁泊舟!”郁松咬牙切齿,“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开门轻手轻脚。”
厨房里飘出一抹白,花雾探出头,亚麻质地的白色长裙给温婉的眉眼衬托得更亮。
她和郁松已经订婚,预计郁泊舟高三毕业后举行婚礼。自打郁泊舟不再抗拒后,她和郁松就住到了一块。
“小舟,三明治和牛奶在桌上,一定要带着路上吃。十五分钟前怀民跟初年刚走。”
郁松看着呆愣不动的人,狐疑说:“这个月才三号,别跟我说你零用钱用完了。”
“……”
“哥?”郁泊舟摸了摸后脑,表情有些困惑。
沙发上的人看起来二十几左右,和郁泊舟五官极其相似,只是眉眼的走向不像郁泊舟那样张扬淩厉,气质偏温和,看起来很好接近的样子。从小到大,周遭所有认识的人都是这麽认为。
可事实截然相反。
郁松望着上个月让他连去两次班主任办公室挨骂的便宜弟弟,没好气地呛声,“您是我哥,别跟我说班主任又请我去喝茶。”
熟悉的语气,却好像数年未曾听过,包括这张脸,明明天天都见。
郁泊舟又喊,“嫂子。”
花雾愣然,郁泊舟一直管她喊姐姐,怎麽突然改口,“怎麽了?”
郁泊舟表情困惑,“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郁松看了看手机,没有提醒準备激情演讲的某人剩十分钟迟到的事,饶有兴致地问:“什麽梦?”
“梦见你们死了好几年。”
郁松挑眉,“那你呢?”
“好像被车撞死了。”
“……”
“郁松!你干嘛打他!”
“臭小子大早上说话没个忌讳!”
噼里啪啦一阵响,郁泊舟在花雾的保护下,逃命般滚出门。
他左拐路过社区活动区域,陈伯正跟巷子里的老头在那悠閑地打太极,见了郁泊舟高声喊道:“小舟,我都听见你们学校打铃了,赶紧跑起来。”
郁泊舟应知道了,脚步加快,穿梭进红墙黛瓦的深巷,入目是盘根交错的百年榕树伸展枝叶,间隙间网织着的蛛网在阳光下晶莹闪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