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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学校统一的操场昏暗灯光映照,秦初年饰演的男主拉着女主一圈一圈跑操,后者一个星期前表白被拒,恰逢流感病毒,整个人像是秋日柳枝,精气神叫人抽干。
这场戏至关重要,是女主放下心里朦胧好感,也是男主走入她身边的关键一夜。
导演倒看了一遍,不是很满意,把男女主叫到跟前讲戏。
纪绥的助理拎了一大袋芋圆糖水归来,趁着休息分给工作人员。礼尚往来,该轮到他了。
预留出几位主演和导演的份,助理凑到纪绥耳边,“郁总人到校门口了。”
“……”
纪绥放下刚刚摸热乎的糖水,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一心二用的导演察觉到纪绥的动作连忙喊他,“纪绥别跑啊,一会补拍表白那一场。”
纪绥遂又把东西放下。
南城的秋天过的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走了,夜晚的气温直逼十几摄氏度。
枯黄的落叶掉了一地,一踩一个响,让纪绥想起郁泊舟说他被罚扫操场的那一个月。
因为叶子永远扫不尽,怒而花了半个月零用钱找人潜进附中,将要扫区域的树叶子全提前摘了。
很神奇的想法,但放在郁泊舟身上毫不奇怪。
神奇的人此刻半个头探进保安室,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和保安聊什麽。
纪绥走近,带着吃糖水被打断的怒气,往对方蹭亮的皮鞋上一踩,留下灰白的鞋印,“走了。”
郁泊舟傻笑,同保安告别,“再见老李,我爱人来接我了。”
纪绥揪着他离开。
无人僻静处,郁泊舟反手扣住身旁低气压人的手腕,惴惴不安地问:“你干嘛生我的气?”
“你还好意思问?你……”纪绥结舌,续不下话。
郁泊舟的介绍其实并没有问题,是他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题。
纪绥低声,“郁泊舟,我上次说的话是真的,我……”
纪绥话未尽,郁泊舟先红了眼眶,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脸上的表情又冷又淡,只有泪在无声流淌。
纪绥脑袋“嗡”的一下,手足无措地擡手去擦。他这才注意到郁泊舟身上赴宴的定制礼服散发着淡淡的酒味,不光流泪的眼睛红,脖颈至脸到浮现淡淡红意。
不知道宴会上喝了多少,不过一定醉的不轻。
郁泊舟捉住脸上作怪的手,语气中委屈的意味深浓,“你不要再摸我的脸了,你不喜欢我就不可以摸我的脸,这是耍流氓。”
“……”
纪绥没懂二者之间有什麽关系,懒得和醉鬼争论。
醉鬼却像是打开了什麽开关,嘴里喋喋不休,翻来覆去控诉纪绥,最后更是撂下狠话,如果今晚纪绥不跟他睡觉,他就要去结扎。
纪绥语气冷漠,“那你去吧,需要我替你打个电话给医院,提前预约手术吗?”
“不要。”郁泊舟眼泪掉的更兇,“结扎我就不是处男了。”
纪绥要叫他整疯了,没想到喝醉的郁泊舟这麽难搞,偏偏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导演声音含糊不清,好像说话的同时在咀嚼什麽东西,让纪绥想起没来得及喝上的糖水。
“接人接到哪去了?附中原住民还要人接。赶紧的,拍完收工。”
不等纪绥回话,电话嘟嘟嘟中断。
他颇为头疼看着郁泊舟,试图和醉鬼商量,“别哭了,等我拍完戏,待会儿回家哭,行不行?”
“不要。”
“那你想怎样?”
郁泊舟扭捏地提出要求,“那你亲我一下,我回家哭。”
纪绥:“……”
纪绥狐疑打量,腾升出郁泊舟根本没醉,就在这等着他的念头。
郁泊舟预备故态複萌。
纪绥动作不耐烦抓住他的衬衣领口,喉结滚了滚,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是为了能够赶紧回去,不耽误大家时间的权宜之计。
如果明天郁泊舟记得,纪绥就把他杀了。
蕴含凉意的唇贴上脸颊一触即分,闹腾的人安静下来。
……
“卡!”
导演喊过摄像师,商量表白场的机位该如何架设。
女主姜江脸色一片苍白,抱着保温杯,垂头方便化妆师补唇色。
挺赶巧,不光是剧里得了流行感冒,剧外她也被感冒击倒。
表白戏跟秦初年没关系,他已经收工了。
明天有个受邀参加晨星TV红毯之夜的行程,应该立刻回去休息的他不走,摸索下巴站在郁泊舟面前,伸出一根手指。
“这是什麽字?”
郁泊舟翻了个白眼。
“呦,喝醉了。”秦初年下结论。
纪绥目光从剧本上转移,糖水兜兜转转落到了郁泊舟手里,对方正有一搭没一搭喝着,眼角只有细看才能分辨出些许残红,除此之外与平时并无二样,秦初年是怎麽发现他喝醉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