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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接受两人眼神赤/裸/裸审视的时候,边挤出一抹不鹹不淡的微笑,道:“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上,自然是真的。”
男子蹲下半身,和徐雪垂保持平视,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巧了,我家医馆也有灵芝,不如给专业人士品鑒一下,你到底是真是假。”
徐雪垂天衣无缝的僞装技术使脸上的微笑持续呈现,干净透彻的心境没有一丝过多的波澜起伏,声音倒是比对方还要沉稳。
额前的缕发随风微微飘扬,徐雪垂僵硬的笑容也慢慢地在与光同尘的风中消逝。“行,那公子随便挑几根,我等您的好消息。”
男子不依不饶,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根灵芝,饶有趣味地注视徐雪垂,“如果你这是真的,我就向你道歉。如果这是假的话…你说怎麽办呢?”
徐雪垂轻轻地挑了挑眉梢,身形肌肉的松弛程度远远超过男子,每一道细微平凡的眼神都暗藏着千万锋刃。
他故意停顿了三秒,垂下眼眸再缓缓地擡起眼皮,冷淡至极的语气貌似具有强劲的穿透力,能携带着无解剧毒,刺进他人坚硬的骨头里。
“看来公子是这世上不多的追求公平人士。”
“既然公子都这麽说,惩罚就要相对等,所以,如果这是假的,我也跟您道歉。”
在旁一直抱着胸膛的侍卫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道:“哪有这样子的,你欺骗了大家,就不应该只是道歉。”
徐雪垂内心特别得宁静,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动容,毫不费力地维持表面平和。
他兴致平平,略微瞥了一眼侍卫,应道:“鑒定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急什麽?”
徐雪垂眼看对方挑好了灵芝,就要走了,连忙问道:“请问,公子的姓名是什麽?”
男子站直身板,冷笑一声,洋洋洒洒地扔下一句嚣张的话,“你不必知道,我怕我说出来吓死你。”
徐雪垂以为今天再也不会碰见他们,结果没到一会,那个眼熟的侍卫又折返回来。
侍卫细细地环顾四周,压低声线,说话的音量不再这麽猖狂,“王爷让我传一句话,他是三王爷,名张璟。”
徐雪垂眉眼颤了颤,有些惊讶,速即装出呆若木鸡的模样,傻傻地连连点头,“哦,好。”
侍卫果然是来传话的,说完就走了,没有回头。
晌午的光线有修饰美貌的作用,徐雪垂挺直了腰椎,光线就立即追随他的位置,有独特的偏爱。
徐雪垂清了清嗓子,叫住了侍卫,“等一下,你帮我问问他,堂堂一个王爷拿我灵芝,虽然分量不多,但也要给钱的吧。”
时间停滞,侍卫脚步僵硬,整个人明显地怔住,呆呆地看着徐雪垂,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后的最后,侍卫再一次折返,这次不是两手空空,而是手里拿着一袋满当当的银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徐雪垂。
徐雪垂手里握着圆鼓鼓的袋子,在布料外边摸了一个大概,立马通晓。
他故作神秘地上前几步,拉进两个人之间距离,用身体和无限强大的气场隔绝了喧嚣的人间,一下子宽阔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徐雪垂声音低沉,脸上面无表情,正意味着他的感情是複杂,难以揣测的,让常年遨游官场和江湖的侍卫分辨不出情绪。
只听见他冷冷,不赋予感情道:“我分你三分之一,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不要告诉王爷,这你能做到吗?”
没有人看见钱不心动,更何况这要求不违背道德伦理。
侍卫努力镇定神色,最终点点头。
今天的买卖由于语言放不开,缺乏经验,导致并不顺利,已经糟糕到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王爷给的银子。
徐雪垂中午是在酒楼吃的,点了五样菜,分别有烤鸭,东坡肉,狮子头,紫苏虾,麻辣豆腐……全都是喜欢的。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肥嫩的烤鸭,边默默地在心想:“要不是跟师父学了聪明些,差点被人引着去了灯红酒绿的青楼。”
于是,徐雪垂更加肯定认梁铅华为师是这辈子是这辈子最正确,最明智的决定。
当然,他也非常清楚面对事实,梁铅华当自己的师父纯属是看自己可怜动了恻忍之心罢了,别无他意。
在付钱的时候,徐雪垂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竟然模仿起流传在世的话本中的达官贵人,直接给了一个银子。
但是徐雪垂模仿的不到位,因为最后他还是收了小二给自己找回的铜板,惹得贪婪的小二气得跺脚,撅起嘴巴,在背后提高音量大骂了一句“没钱装什麽啊,神经兮兮”。
傍晚时分,徐雪垂明亮的眼眸每次轻轻地擡起都感觉需要耗费体内的力量,眼眸之所以明亮,是因为借用了剩余的翠红晚霞。 ', ' ')